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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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楚山过来，还提及婚约，莫非是楚瑜说动了楚建昌，让她正当光明嫁过来？</p>

他将匣子放在桌上，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抬头看向楚山：“婚约之事，楚叔叔是如何打算？”</p>

“你不用紧张，”看见顾楚生的样子，楚山猜想他是以为楚家来解约的，赶忙道：“楚家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将军就是让我来问问，如今大小姐已经出嫁，二小姐的年龄也到了，您打算何时来提亲？”</p>

听到这话，顾楚生脑子里“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p>

他呆呆看着楚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他说什么？</p>

大小姐出嫁了？</p>

什么大小姐出嫁了？楚家的大小姐除了楚瑜，还有谁？</p>

总不能是楚瑜。</p>

她要嫁给他的，她上辈子跋涉千里都过来了，这辈子怎么可能嫁给别人呢？</p>

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楚山看他的模样，笑着道：“顾大人是不是欢喜得呆了？”</p>

听到这话，顾楚生终于慢慢回过神来，他觉得喉间干涩，却还是撑着笑容，艰难道：“您说的大小姐，可是阿瑜？”</p>

“那是自然，”楚山喝了口茶，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来：“大小姐嫁了卫府，前阵子回门来，看上去过得很好，卫家门风雅正，小姐这辈子应当不用担心了。”</p>

“话，也不是这样说。”顾楚生在衣袖下捏紧了拳头，楚山有些诧异抬头，看他垂下眼眸，用平静得让人感觉到寒冷的语调，慢慢道：“一辈子这样长，总不能依靠在别人身上。”</p>

更不该是卫家那个短命的卫珺身上。</p>

想到卫珺的名字，顾楚生就觉得仿佛是利刃扎进了心里一样。</p>

当年楚瑜就是要嫁给卫珺的，有多少年，他的名字始终被和卫珺放在一起，多少人可惜过，若卫珺还活着，楚瑜嫁给他就好了。</p>

那时候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愤怒，在所有人眼里，他比不上卫珺，或许在楚瑜心里，他也比不上卫珺。</p>

只是卫珺死了，只是她没有退路。</p>

他曾经庆幸卫珺死了，曾经厌恶卫珺死了，上辈子如此，这辈子再听到这个名字，他骤然发现，比起上辈子，这辈子，他对卫珺厌恶更深了一些。</p>

楚瑜嫁给了他。</p>

这辈子，楚瑜嫁给了他！</p>

他抬头盯着楚山，他想问他们到底对楚瑜做了什么。</p>

这样的目光太过失礼，旁边侍从都忍不住叫了他：“公子。”</p>

楚山皱起眉头，他感觉到有些不安，于是他直接道：“顾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p>

顾楚生被楚山的话点醒，如今楚瑜嫁给卫珺已经是定局，他不能再得罪楚家。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匣子推了回去。</p>

“与二小姐的婚事，在下想了许久，觉得终究还是要明说。二小姐金枝玉叶，楚生如今这样的身份，怕是般配不上。”</p>

“这你不必担忧，将军说……”</p>

“而且，”顾楚生打断了楚山，目光坚定：“楚生心中已有思慕之人，二小姐怕也有自己的思量，婚姻大事，还是要找钟爱之人，楚生想，将军不会强求。”</p>

听到这话，楚山沉默下来。楚瑜成亲之前那番折腾他是知道的，如今再看顾楚生和楚锦的态度，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顾楚生。</p>

“顾公子，”他语气里带了无奈：“您实话同我说，您思慕之人，可是我家大小姐。”</p>

顾楚生愣了愣，片刻后，他慢慢笑开。</p>

他没有推脱，也没有恼怒，重重点头：“是。”</p>

楚山叹了口气，似是困扰：“您这样……大小姐……她已经嫁人了啊。”</p>

“她嫁人了，”顾楚生面上带笑，眉眼弯弯：“那于我喜欢她，又有何碍呢？”</p>

莫要说那卫珺本来就是个短命的，哪怕卫珺活得长长久久，他顾楚生的人，就算把所有人撕得鲜血淋漓，也一定要抢回来！</p>

想到这一点，顾楚生心里终于没那么痛苦。</p>

卫珺在战场上。</p>

他勾着嘴角，眼里全是冷意。</p>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卫珺、卫家，都注定要死在战场上。</p>

作为当年的朝中重臣，他再清楚不过当年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连天子都不敢面对的往事，连天子都曾放下玉冠，向卫韫道歉之事。</p>

谁都救不了卫家。</p>

哪怕重生回来的他，也救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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