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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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口不择言，指着沈归荑怒骂。</p>

不待贺轻尘发作，沈归荑便已经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将一块碎片，甩到了林夫人嘴里。</p>

她顿时瞪大了眼，惊恐地瞪着沈归荑。</p>

嘴里塞了个杯子碎片，让她失了声，猩红的血，顺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地滑落下来。</p>

沈归荑冷笑了一声，一步步逼近林夫人。</p>

林夫人吓的浑身哆嗦，人一步步地往后退，却被沈归荑一把拽住。</p>

她浑身发冷，僵滞着没敢动。</p>

沈归荑却是笑了笑。</p>

而后缓缓掏出一方帕子，伸出一只手，仔细地捧着她的脸，轻声细语道：“齐氏，都这么多年了，你也没学会好好说话。</p>

看来，是齐家和林家这两座靠山太稳当了。</p>

以至于你，和你的丈夫亲人们都忘了这世上的一个简单道理，那便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p>

你看，这一回，靠山也不安稳了吧？”</p>

沈归荑说的很慢，也很温柔。</p>

在如愿见到她惊惧不安的神色时，陡地一把将帕子甩在地上，淡漠阴冷地扫了周围的人一眼，继续道：“你这些年，为了遮掩当年的旧事，为了你的几个儿女，手里头攒了多少肮脏事，本王妃可以暂时不与你计较。</p>

只是，你若再学不会好好说话，那便别怪本王妃亲自教你了。”</p>

齐氏被她的眼神吓的踉踉跄跄地往后退。</p>

沈归荑的眼底，像是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里边一层层地往下旋转，见不到底，却又有一道黑色的藤蔓，一点一点地往上蔓延，将齐氏裹挟住。</p>

前些年纠缠不休的梦魇，好像在此刻在沈归荑身上浮现了。</p>

那种被魇着整夜整夜不能睡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一般的，窒息和惊恐，在此刻侵袭了她的全部感觉。</p>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空洞地飘忽乱喊：“别，别过来，沈芳婉，你这个贱人，你自己没本事，是你，是你沈家没用，你能怪谁？呵，是你们自找的，我是堂堂定远侯千金，跟我抢人，你也不看看，你也配？……你别过来，啊……”</p>

那个名字一出，在场的人心底都不可抑制地颤了颤。</p>

沈归荑陡地攥紧了手，面上的冷意更甚。</p>

她冷漠地笑了一笑：“怎的，林夫人是经常梦见本王妃的娘亲么？”</p>

林淮安脸一黑。</p>

他颇有些恼怒地冲过去搀住她，再空出一只手，将她的嘴巴捂住，而后瞪着沈归荑道：“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夫人好歹是你的母亲，你怎能对她动手？”</p>

他说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颤抖。</p>

他的这个女儿自小便被送出了京城，在汉州乡下养着。</p>

当年，为了遮掩某些事，他做好了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入京里来的打算，甚至给汉州老家的人打了招呼，绝不会让她走出汉州半步。</p>

这些年，他对沈归荑的了解，多半来自于他在乡下的那位兄长的描述。</p>

是以，在他的印象里，他和沈氏的这个女儿，自小性子敏感，卑微，被养的唯唯诺诺，不敢见人，更不敢大声说话，全然没有当年沈氏的风采。</p>

去岁的时候，齐氏提出将她接回来的时候，他还曾犹豫过。</p>

自接回来以后，她便被安顿在偏院住着。</p>

他见到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毫无例外，他每一次见着她，都是一副谨小慎微，十分小家子气的模样，那样子，怎么见怎么闹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