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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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董承封我为黎阳牧，为姜家讨一份公道。”谢述一字一顿。</p>

“你要和谢朗天那个宰种干起来？好啊有种！不愧是我姜天轻的孙子！”姜天轻朗声大笑。</p>

“可你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是谢朗天的对手？谢朗天背后站着的可是黎阳世家啊！”姜旭震惊万分。</p>

这是一个何其疯狂的念头？</p>

“姜旭，你说什么屁话呢？黎阳世家算个屁？他们有九品巅峰吗？要不说我怎么一直瞧不起你呢？你咋就不敢和谢朗天干一架呢？”姜天轻喷起儿子来毫不留情。</p>

“黎阳世家算个屁？我姜家也不是好惹的！乖孙儿，只要你开金口，外公一定帮忙！”</p>

“爹！你就别捣乱了！”姜旭觉得头疼。</p>

若真这么简单，姜家当初又怎会甘愿退出黎阳？</p>

当初的姜家畏惧黎阳士族。</p>

如今的姜家，比之当年还要凋零衰弱，又如何是蒸蒸日上黎阳士族的对手？</p>

这可不是过家家，不是你振臂一呼，王霸之气尽显，就能让万方跪降的画本！</p>

这是要流血，是要死人的！</p>

姜瞒这时候也怂了一截：“谢老弟，其实我觉得咱们在河阳日子过得也挺舒坦的。”</p>

对于姜家人的态度，谢述早有预料，和郭图、王节当初如出一辙。</p>

谢述轻笑一声，指了指先前姜瞒骑过的那匹马：“老哥，那匹马送你了。”</p>

谢述并没有过多的解释。</p>

并非不信任。</p>

而是有些事情，需要姜家人自己想通，想通了，便能下定决心陪他孤注一掷。</p>

回到马车上，刚刚坐下，李不语就跟了进来。</p>

“你当真要去京都？”</p>

说这话时，她神色复杂，仿佛第一次认识谢述。</p>

“我说过，我会送你去京畿。”谢述淡淡道。</p>

“但你没说你要去找董承！”李不语咬牙：“董承是国贼！曾逼迫我老师入朝为官，我老师不同意，就被他诬陷关入了大牢！他还把持朝政，为祸京畿！”</p>

“你身为大方臣子，岂能助纣为虐？”</p>

这就涉及到大方如今的局势问题。</p>

简单的说，京畿有三大势力。</p>

以幼帝为首的保皇派，董承为首的边军以及玄弘均这种士族大儒为首的亲皇派。</p>

从理论上来说，保皇派根深蒂固；士族大儒党羽门徒众多；董承虽然手握军权，但并不足以挟天子以令诸侯。</p>

之所以他能够做到这一点，一方面是因为董承确实很牛，权衡朝野，雷霆雨露。</p>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方其他州，野心勃勃。</p>

虽是州牧，实则军阀。</p>

为了镇压其他军阀，维系自身的既得利益，多方势力相互妥协交易，董承才能够稳坐京都。</p>

换言之，幼帝和京都士族既痛恨董承，又需要董承。</p>

那些儒林大家一方面痛骂董承独断朝纲，另一方面又享受董承带来的平稳，暗通款曲。</p>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且混乱的平衡。</p>

简单的说，董承未必的国贼，玄弘均也未必是良师。</p>

保皇派，更不一定是忠臣。</p>

“听起来，我们似乎是敌人？”谢述静静地看着李不语，感受着读书人独有的清澈和稚嫩：“要不，你杀了我？为民除害？”</p>

李不语怎么都没想到，谢述居然如此无赖。</p>

“你你你……我讨厌你！等到了京都，我一定让老师把你抓起来！”李不语气得小脸通红，狠狠瞪了谢述一眼，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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