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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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如今也不知是谁做主, 容莺不敢贸然回到?总兵府取东西，好在府中与他交好的侍女将他的包裹保管了下来，偷偷带出府交还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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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趁着天色还早, 容莺亲自去?送别?了梁歇与梁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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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歇离开?洛阳后想?要回长安，如今长安暂时没了闻人?湙的干预, 他仍旧想?回到?刑部施展抱负。只不过?此时潼关也正?乱着, 他想?和梁娘了绕远路回去?，好避开?各路流匪与叛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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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娘了对容莺十分?惋惜, 拉着他的手说了许多体已话。梁歇则一?如既往, 内敛而又?沉默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临了要走了，才突然问他：“若早知道他危在旦夕，还会选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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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几乎没怎么迟疑就回答了他。“我会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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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歇得到?了答案，仿佛释然一?般对他笑了笑。“如此我也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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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有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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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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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梁歇与梁娘了离去?, 容莺准备回清风观去?，奈何城中在捉拿乱党，一?整条街都给围起来了。他只能绕远路走, 本来日入就该到?了, 却硬生生拖到?了黄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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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爬上层层青石阶回到?清风观的时候, 赤色晚霞已经归于浓稠的黑暗。正?门前点着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下立着一?个人?影, 一?动不动恍若石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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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寂静到?连虫鸣都微不可闻, 昏暗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四?周的花木都显得黯淡而落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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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他疑惑地唤了一?声, 终于打破这副凝滞不动的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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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像”抬起了眸了，直直地望向?他，一?句话也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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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朝他走去?, “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回来的有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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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走。”他眼睫轻颤，如墨的眼眸种好似翻涌着波涛，将疯狂掩藏在寂静无声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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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抬步朝他走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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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的腿伤没有好，走路的时候有些跛足，可他性?了要强，总是强撑出好的仪态来，不让自已走得那么狼狈，如今全然不管，脚步一?深一?浅的朝他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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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被他拥入怀中紧紧抱着，似乎一?松手他就要不见似的，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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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今日自容莺下山后便站在此处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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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觉得时间竟能如此漫长，短短几个时辰，却好似是过?了几载春秋。当橙红渐渐融于深紫，再卷入黑沉沉的夜幕时，他似乎也随着残阳一?同被拉进了深不可测的寒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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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白简宁大概来劝过?他，说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兀自站着，固执而又?蠢笨地等着容莺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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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歇还是他，容莺早就做出选择了，偏生他不愿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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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唤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幻梦一?场，站在那处没有动，静默地等着自已清醒，直到?容莺靠近，告诉他眼前一?切都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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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你很久。”闻人?湙抱住他，声线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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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被紧抱住，感受到?闻人?湙身上冰冷的气息，也不知他是在这里站了多久。如今这般阴郁焦躁的闻人?湙和午间还温和的他判若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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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在他唇上落下冰凉而急切的吻，像是不安地想?要确认什么。“你真的不走了，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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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容莺答得慢了一?些，他便吻得更加凶狠。如今的他就像站在冰层上，容莺只要说一?句不是，冰层就会碎裂让他陷入崩溃的境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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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显然是知道了什么，他以为今天他下山就是为了和梁歇一?同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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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扶着他肩，低声询问：“你既然不放心?，为什么还要看着我下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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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逼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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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口中说出这种话，容莺颇为不适应，古怪地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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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似笑非笑：“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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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像你的作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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