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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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技术来说,带来死亡是一瞬间的事。
……但是真的没有痛苦吗?
青年已经神志不清了,他艰难的转动眼珠,望着近在咫尺的医生,手指动了动。
森鸥外听到了他说的话。
太宰治早已经忘记了看到鲜血喷涌而出那时的感觉。
心脏空了一瞬间。
少年的眼球颤了颤,眼神从血染墙面上移下来,眼球中深深的映刻着医生的背影。
医生直起身体,垂下的手里攥着那把滴血的刀。
血迹顺着白皙的指尖流而下,既刺目又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回头。
木然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比起墙面那张染血的脸似乎更能说明“死亡”这个词。
“首领因病去世了,临终前他任命我为新任首领,你就是证人。”
太宰治:“……”
他的眼睛里笼罩着一层不知名的情绪,既像是在看森鸥外,又像是在发呆。
森鸥外重复道:“听到了吗,太宰?”
这句话明显是带着威胁的。
但是,但是太宰治也听到了鹰无彼岸告诉中原中也的那句话。
他向来擅长偷听。
太宰治故意道:“我没听到的话你送我去见他吗?有这种好事?”
森鸥外:“……”
“不,开玩笑的,别这个表情啊,”太宰治突然笑了,只是那个笑容仿佛带着全世界的恶意,让人看一眼都毛骨悚然,他盯着医生,幽幽道,“首、领。”
这个世界好有意思啊,一会儿会发生更有意思的事情吧?
鹰无先生,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鹰无先生……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你却不能活下去?
此时此刻的鹰无彼岸已经灵魂出窍了。
系统那里有人身保障的,宿主觉得任务完成了可以选择脱离身体不需要迎接真正的死亡的感觉。
鹰无彼岸在刀架上脖子的那一刻做了这个选项,接下来只需要按照系统说的,确认后续剧情发展,没有错误后他就算是彻底完成任务了。
这个后续剧情发展并不是每一时每一刻都需要确认
,只要被系统带着以灵魂姿态去看那几个关键的任务点就行。
刀抵上脖子的触感令鹰无彼岸下意识摩挲着脖颈,他盯着森鸥外的神色,话语间充满了困惑:“系统,为什么森先生的表情那么奇怪?”
系统猜测鹰无彼岸大条的什么都没有发现,无奈的随口搪塞道:“刚宰了人很感慨吧。”
“那不可能,这个年龄的森先生已经宰过不少人了,”鹰无彼岸语气笃定,“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悲伤,不应该开心吗?”
“虽然他认同了我这个临时首领,不过以最优解来说明明应该开心啊?”
系统惊呆了:“……”
森鸥外的脸上现在一片木然什么表情都没有,要不是情绪检测他都看不出来,你他妈肉眼能看出悲伤你不知道为啥?!
就特么离谱。
鹰无彼岸的灵魂跟着森鸥外和太宰治朝外走去:“不过接下来我还留了惊喜给森先生呢,总不会不开心了吧?”
系统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那句“我要是森鸥外现在就再弄死你一次”憋了回去。
鹰无彼岸留的惊喜其实正是现在的森鸥外需要的……就是方式很那什么。
首领将位置传给一个私人医生没几个人能确信这里一点猫腻都没有,在鹰无彼岸那个世界,老首领早就和大多数干部离心,剩余的人勉强被森鸥外的雷霆手段压制,这才让他坐上了首领的位置,那也折腾了很长时间,遭遇无数次暗杀,以前的干部也被至少换了三分之一才算是彻底消停。
鹰无彼岸这个首领上位的过程仅仅因为是老首领当着众人面亲口留的遗言,再加上目前的港口mafia里没人能打得过他,勉强和平一点。
他这个小首领尽管上位不到半年,风评还是相当不错的,起码能把后期的老首领在沙滩上拍死。
对于小首领突然死亡和传位给他的消息,森鸥外甚至做好了当场□□部反驳刺杀的准备。
但是事情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
在森鸥外说出那番话后,干部们流露出哀伤的神色,并没有一个人意外。
“首领没有过多的痛苦吗?能做到这
种程度,一直挨到今天也是辛苦首领了……”有人抑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都怪我们没能及时发现……辛苦你了,医生。”
“不,不是医生。”在尾崎红叶和兰堂的带领下,众人向着森鸥外臣服了,“首领。”
哪怕表情依然不甘心的干部,也起码低下了头。
“……”森鸥外微不可查的愣了愣,心里掀起了金涛骇浪,他松开被手术刀硌了许久的手,看向尾崎红叶,“红叶君?”
在森鸥外的背后,没被注意的“证人”太宰治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鹰无先生的命令,他找我们每一个人谈过,委任状在我这里,银之神谕我和兰堂各有一份,”尾崎红叶的神色有些异样,“他……留下遗言让您成为首领,您以为是刚刚临时决定的吗?”
怎么会是临时决定,完全是他编造的——对于森鸥外来说原本应该是这样。
森鸥外接过委任状和银之神谕的那一刻,已经没人能说清楚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了。
【森鸥外
委任上述者,继承港口mafia首领之位,
令尾崎红叶、兰堂辅佐,
若遇反抗者,任意处置
彼岸】
笔迹是一模一样的,能看出因为生病手指的力气小了很多。
他为了以防万一,不光和每个干部谈过,不知怎么做到了说服所有人,将一个私人医生捧上了这个位置,甚至留下银之神谕,任命港口mafia现在最强最认同森鸥外的两个异能者不管做出什么都可以只为了帮助他的权力。
森鸥外看着落款处的“彼岸”二字,手下不自觉用力将纸捏的皱皱巴巴。
可笑极了。
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那个注定的继承人,只有他这个谋逆者本身不知道。
哪怕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事……一切的出发点都显得那么可笑了。
太宰治的声音幽幽响起:“森首领,恭喜。”
安葬了前任首领后,那间卧室就被封闭了。
被溅了一墙血的房间的确没人想住。
因为首领接连变化,某些人蠢蠢欲动的觉得可以把港口mafia顶替,却被新上任
的首领以不输给前任的手段全部压了下去。
鹰无彼岸时间不够,所以他为港口mafia做的一切虽然有效但也有很多弊端,前进的步子迈得太大树敌太多。
不过他几乎解决了所有啃不动的硬骨头,剩余的弊端需要的是头脑发挥的计策,森鸥外有充足的时间和比前任更加优秀的头脑,没有那么多压力的情况下,港口mafia的势力比预想的扩大快了至少三倍。
更何况兰堂他们这些异能者也不是吃素的。
人们发现就连羊之王都会在武装斗争中站到港口mafia这边。
羊之王宣称没有加入港口mafia,只有羊组织的人问起他才会说“答应了某个人总不能半路而废”。
但是这个时候羊的其他人已经开始不信任中原中也了,太宰治发现了这一点,然后森鸥外略施小计,毫无损伤的得到了新的部下。
忙了几个月的时间,森鸥外才有空去调查鹰无彼岸留下来的某些疑点。
例如说……到底为什么会信任他。
“那个家伙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办公室里只有太宰治和森鸥外两个人,少年瘫坐在沙发里,话语间听起来好似一点尊重都没有,“稍微看几眼就决定新任了,直觉敏锐的可怕也散漫的可怕呢。”
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桌子上摊开的资料里的那张照片一言不发。
“而且说不定,”太宰治仰头看着天花板,突然举起一根手指,“说不定……他甚至知道……”
森鸥外:“太宰君。”
森鸥外打断太宰治的行为只让少年停止了一瞬间。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说不定早就知道森先生你是为了杀他来的。”
鹰无彼岸:巧了,我真的知道。
种种迹象如果都是真的,那只说明了一件事。
年轻的首领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的掌控着一切,但他没有暴怒也没有失望,就只是……把他仅剩时间内还能做到的一切,都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去做完了。
“太宰君,”森鸥外抬起双眼,神色自然极了,并没有对少年的话有半分怒意,他好奇道,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满目向往死亡的少年呢,已经无所谓了吗?”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以很轻很轻的声音道,“太疼了,没有药,我还是找不到……”
到目前为止,真正看出他追求的不是死亡的只有那个人。
太宰治发觉他并不是在憎恨森鸥外,正相反,这个人做出了他不敢做出选择的事情。
少年还不像大人那样能处理好绝望的倾斜口,森鸥外很清楚这点。
年轻首领的灵魂太过耀眼,他都觉得刺目,却又无论如何都挪不开。
“森先生,”太宰治绑着绷带的半边脸对着森鸥外,让人看不清神色,“大人的虚伪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必要的东西对吧?”
森鸥外的面容滴水不漏,他看起来耐心极了:“你想说什么,太宰君?”
【血迹在脸上一直都没有干涸是不是因为掺杂了水,那个时候不得不在其他部下面前为了鹰无彼岸流露出的悲伤是演技还是真的?】
太宰治顿了顿,道:“不,什么都没有。”
太宰治离开后,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森鸥外一个人了。
电控制的落地窗阻隔了夕阳的太阳,办公室陷入黑暗里的那一刻,森鸥外放任自己陷进宽大的座椅里。
办公桌上资料里夹着的那张照片并不是前任首领的单人照,而是某天太宰治从鹰无彼岸那里得到一台相机,突然给首领和医生诧异回头的侧脸留下的照片。
森鸥外拿着那张照片端详了一会儿。
“林太郎。”金发的可爱女孩从办公椅后面走出来,一直因为想要隐瞒异能者身份做卧底的而被收起的爱丽丝重见天日。
爱丽丝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再去吐槽嫌弃什么,她爬上办公桌,坐在森鸥外面前捧着他的脸,柔声道:“还在伤心吗?”
“没有哦,爱丽丝酱”,森鸥外笑道,“小首领说了的吧,以后一切就拜托我了,怎么能不遵守首领的遗言呢?”
爱丽丝道:“不是首领,是鹰无彼岸。”
森鸥外:“……”
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按照
最优解来说,那个时候我做的选择是最佳的选择,没人能指责我,也没有人得到多余的痛苦,不管是为了组织,还是为了彼岸……一切都是值得的。”
医生第一次喊了小首领的名字。
中原中也加入港口mafia之后,他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去扫墓。
中原中也比任何人都认真的带了鲜花和那个人爱吃的东西,哪怕坟墓定期有专人清理他也带了毛巾去。
使用冰的暗夜首领的坟墓却在阳光明媚的地方。
然后怀揣着严肃心里的中原中也在那里遇见了太宰治……就没有然后了。
这两个在别人墓前吵起来的家伙是被恰好赶来的兰堂阻止的。
“……我该夸奖你们还记得依旧不在这个人面前打架吗?”兰堂无奈的分开两个少年,抱臂看着他们,“这次又是因为……因为谁把首领的墓碑弄成了那个样子?”
兰堂看到显得颇为“美艳”的墓碑不知道说些什么。
鲜花全都没了花瓣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梗,可怜兮兮堆在坟墓前,所有的花瓣都变成了花雨,五颜六色的落在墓碑上。
“还不都是那家伙!”中原中也指着太宰治,恨不得用花梗抽他,“说什么一时下花雨的美比几天的秀丽要好……你个忘了买花的家伙!”
兰堂:“……”
有心想教训两个人,却又突然想起小首领看到这一幕应该会很开心,他也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算了。”
人们在这里来来去去,墓碑前的少年每年都在长大长高。
除了一个人……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森鸥外的身影。
森鸥外什么事都做得让人挑不出来毛病,只除了这件事,现任对于前任有忌讳是正常事,可是森鸥外是前任一力提拔的,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
鹰无彼岸的灵魂跟着系统一路快进看到这里,然后时间开始大幅度跳跃。
【一年后,阿蒂尔·兰波恢复记忆,回了法国后再次回到港口mafia,未曾背叛】
【同年,保尔·魏尔伦跟踪兰波行迹来到横滨,中原中也身世揭开】
十六岁时的战争提前到了十五岁,
但是这个战况可谓是截然不同。
就……兰波和中原中也联手,魏尔伦被揍的挺惨的。
对于曾阻止魏尔伦窃取港口mafia资料而和他大战一场,被打进医院过的鹰无彼岸来说:好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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