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着是件奢侈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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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明，生灵于春日的清晨醒来。</p>

值班的护士很快就来巡逻检查情况了，刚进门注意到诡异的安静，她瞥了一眼平静的心率监护仪。</p>

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失责忘了打开仪器。</p>

走近两步，看到了躺在地上人影。</p>

她上一秒还在感慨</p>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p>

下一秒就惊恐地瞪大了双眼。</p>

这不是病人吗，怎么到地上来了啊啊啊啊？</p>

她记得昨天晚上她来查看过了呀，这是，灵异事件？</p>

当她还在猜想是不是自己的职业生涯玩蛋了的时候。</p>

地上躺着的人幽幽睁开了眼。</p>

“啊啊啊！”</p>

护士低头对上了一个藏着煞气的幽怨眼神。</p>

被吓了一跳，她尖叫着跳开。</p>

晨雨曦有些无语地移开视线，平静地盯着床底，努力掩盖自己上一秒的不悦与愠怒。</p>

明明是她被打扰了，现在却搞得好像她才是罪魁祸首。</p>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马上扶你起来。”</p>

冷静过后，小护士才颤抖着一边道歉一边将她扶起。</p>

林叙然是被众人纷扰的议论声吵醒的。</p>

近在咫尺的病床前围满了医护人员。</p>

“咋了？啥情况啊？”</p>

少年迷蒙着站起身，挠了挠头。</p>

倒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在激烈的商讨什么。</p>

他半梦半醒地眯着眼，眼神穿过人群，对上了那个熟悉又冷漠幽深的眼眸。</p>

意识瞬时清醒。</p>

“晨雨曦！”</p>

他惊呼出声，大步挤进人群。</p>

靠坐在床上的人淡然瞥了他一眼，微皱的眉头，藏着被直呼其名的隐隐不悦，波澜不惊的眸色，仿佛再看一个陌生人。</p>

看她这副模样，林叙然倒是有些着急。</p>

“不会失忆了吧？我是林叙然啊，你还记得吗？”</p>

晨雨曦没什么说话的心情，倦怠地抬眸白了他一眼。</p>

“怎么办啊？医生，她失忆了可怎么办啊？昏迷怎么还会失忆啊，不记得人了还不要紧，忘了课本怎么办，她不能考第一名了怎么办啊？”</p>

旁边的医生被拽的一晃一晃，差点没站稳，无奈地扶额侧目看着他，只觉得孩子单纯。刚想开口解释就被人开口打断。</p>

“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的成绩？”</p>

晨雨曦声音不大，但近在咫尺的林叙然倒是能听见，只不过听不出她语气中的讽刺。</p>

“那当然，朋友就是要事事关心，重情重义。”</p>

实际上是林叙然不想失去一个向别人炫耀的资本，有全年级第一做同桌。</p>

晨雨曦知道他向来不会如此正经，用眼刀剜了他一眼。</p>

林叙然没心没肺地笑了，就这一眼非常有晨雨曦平常的风范，时隔数月再次见到，真是十分怀念。</p>

“傻子……”</p>

晨雨曦不懂他为什么笑，低声地说出了一句嫌弃。</p>

只是晨雨曦没想到的是，当看到鱼贯而入的探病之人，她会有后悔醒来的念头。</p>

特别是当柳瑜和齐凌几人刚来的时候，场景一度像是在哭丧。</p>

“……我怎么感觉你们更想我死呢？”</p>

“没有……是我们对不起你啊！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你看你瘦的，都只剩骨头了。”</p>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最后医生好不容易以静养的理由把她们请了出去。</p>

又一次从床上摔下来。</p>

乏力，酸痛，少女眼里闪过的迷茫，很快被惊呼声打断。</p>

“怎么又自己下床？你要去哪叫我们就行了。”</p>

看着慌忙跑来的身影，她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她的眸色一沉。</p>

郁闲烯想搀扶的手僵在原地，他能看到少女眼中明晃晃的戒备和抗拒。像恢复了最初的疏离，只剩下满眼的陌生。</p>

他缓缓蹲下，平视着少女，轻声开口解释。</p>

“柳瑜姐吃饭去了，我来看一会。”</p>

郁闲烯已经进屋站了半晌，只不过脚步轻，没扰到发呆的某人，盯着女孩观察了半晌，直到那人突然往床边爬，摔下床去。</p>

“不需要你们看着……”</p>

女孩冷冷地收回目光，语气不悦。</p>

郁闲烯不在意她话语里的厌恶，依旧柔声细语地和她说话。</p>

“你想去哪？我扶你。”</p>

晨雨曦侧目看着说话的人，撞进那双温柔深沉的眼眸。</p>

她轻轻歪头，回应他一个漠然的眼眸。</p>

“我想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你带我去呀……”</p>

郁闲烯呼吸一滞，脸色变得凝重。自从知道了那些过去的复述，他就再也不可能像平常一样看待她了。</p>

“晨雨曦，除了这个地方，我都能带你去。”</p>

她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躺下。</p>

“哦，那你对我来说就是没用的……”</p>

声音轻轻飘在空中，听不出情绪。</p>

郁闲烯有些懊恼地看着现在的场景。他本来想劝她别坐在地上的，但现在人都躺在地上了，而且态度十分恶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