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低估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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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你也得多听听小郁的。人家祖上是学医的，说的准没有错。”刘姨边笑边收拾桌子。</p>

“哎哟，小沐，不用帮忙了，这都是我的活。你快去歇着吧！明天还有专业课。”刘姨又笑着和沐清安说。</p>

沐清安没说话，笑了笑端着碗筷进了厨房。</p>

郁闲烯看晨雨曦吃完了无所事事的坐着。</p>

“我扶你上去。”</p>

“不用了，几步路而已。”</p>

“大小姐，我把你抱上去吧。”准备离开的齐凌停住脚步。</p>

晨雨曦想象了一下画面，然后在公主抱和搀扶之间，选择了搀扶。</p>

“齐凌，不早了，你回去吧。”</p>

“行，你要出去就和我发消息。”</p>

郁闲烯小心翼翼地架住晨雨曦的胳膊，缓缓向前挪步。</p>

两人隔的很近，对方的气息近在咫尺。</p>

郁闲烯甚至能看到她低垂的长长睫羽，能闻到她发丝上洗发露留下的橙花的清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紧张，手心冒出微微的汗。</p>

他将手心攥住，怕把汗蹭到少女的衣袖上。</p>

两个人都很安静，没有一句言语。</p>

因为沉默，上楼的这几步路显的格外漫长。或许是觉得尴尬，郁闲烯开口找话题。</p>

“在琼都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p>

“还行，就那样。”晨雨曦是终结话题的能者。</p>

郁闲烯闻之，轻轻一笑。</p>

确实是个万能的回答。</p>

“脚这几天还疼吗？”</p>

“脚垂下来的时候还是有点肿痛，其他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p>

“……恢复的还挺快。我给你开了几副药，对你恢复有好处，我每天煮了给你喝。”</p>

晨雨曦愣了一秒。</p>

“给我开了药？可我还吃着西药呢。”</p>

“按你这个症状，过几天拆了石膏，西药就能停了。就算是轻微骨折，也会对你的筋骨、经络、气血造成影响。这几副药可以有效改善你的肿痛症状，并且促进骨折的愈合。”</p>

“中药很苦，我宁愿吃西药。”晨雨曦不乐意。</p>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嫌苦。”旁边的少年轻笑。</p>

“怕苦是人类的共性好吧……”晨雨曦不太开心地撇开脑袋。</p>

“行，到时候我给你加点蜂蜜，再给你准备一点酸甜的小食。”郁闲烯声音轻柔，像是在哄小孩。</p>

“这还差不多……”晨雨曦下意识回复。</p>

？</p>

她愣了一秒，她什么时候答应的？</p>

可恶，被套路了。</p>

“这多麻烦呀，还得让你搜罗中药。”被套路后的晨雨曦开始找借口推脱。</p>

“不麻烦，我房间里全是中药，那些就够用。如果疗程完了不够的话，我打个车就能回家取药了。”郁闲烯知道她的小心思。</p>

“那好吧。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晨雨曦有些咬牙切齿的说。</p>

郁闲烯轻轻笑了。</p>

“不用客气，我分内之事。”</p>

晨雨曦总觉得这个词哪里不对，她疑惑地望了一眼旁边的人，那人好看的眉头舒展，深邃的眼中含着笑意，嘴角勾起微微弧度。</p>

可恶，这个人今天怎么笑这么多次？</p>

晨雨曦有点想翻白眼。</p>

一直到二楼的尽头，两人站在房间门口，晨雨曦用指纹打开门锁。</p>

晨雨曦转身把他堵在门外。</p>

“行了，送到这就可以了。”</p>

“好，你注意点。晚安。”</p>

“晚安……”</p>

晨雨曦瞬间关上了门。</p>

直直站定在原地，她盯着那关上了的门。</p>

在郁闲烯靠近的时候，她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来源于身体本能的抗拒和排斥。</p>

这么多年了，还是忘不掉吗？</p>

明明因为治疗，而导致过去的记忆大多都变得模糊，但为什么会依然清晰记得曾经的不堪。</p>

忘不掉那个清俊的男孩，忘不掉他冷漠的眼神，忘不掉被忽视的心情……</p>

可一切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追究有什么意思呢？</p>

何况那不是他的错。</p>

那只是一个孤僻有自闭症的孩子，她不能把过错归结到他身上。</p>

“晨雨曦，你要记仇到什么时候去？”</p>

她轻轻地问。</p>

一遍又一遍地问。</p>

没有人回答，也不会有人回答。</p>

她拖着石膏，爬了六七分钟才爬到沙发上。</p>

果然，她自己移动还是太慢了。</p>

不顾形象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她轻轻叹气。半晌后想到什么，又坐起身，掏出手机，在通讯录翻找，片刻手指停在那个陌生的称呼上—父亲。</p>

她点开聊天界面，输入了几个字。</p>

发送过去，依旧等不到任何回复</p>

她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字，自嘲地笑了笑。</p>

她在期待什么？</p>

那种从未拥有的东西不就像投入大海的沉石，没激起水花就转眼消失不见，吞噬在沉默的深渊里。</p>

她拿着手机跳去卫生间，冷水拍在脸上，她才稍微清醒。镜子里的那人的脸上也没了刚刚脆弱的神情，而是如往常般冷漠平淡。</p>

她挤出牙膏，开始刷牙。</p>

寂静里，手机的铃声突兀的响起。</p>

她看了一眼来电的人，接起了电话。</p>

“小曦拿了第二名啊，想要什么奖励呀？”</p>

“小曦”这个词在他嘴里听起来总是格外陌生。</p>

她吐了嘴里的泡沫，漱了口水，却没开口说话，只是盯着电话的界面。</p>

对面的人像是习惯了，自顾自地说。</p>

“那先给你打点花花，不够了就打我助理的电话。我还有会，先不说了。”</p>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只停留在通话记录的页面。</p>

16秒。</p>

这是一对父女的通话时长。</p>

她继续把牙刷塞进嘴里，不断刷出泡沫。又吐出泡沫，漱了口水。</p>

像是往常。</p>

“叮咚”</p>

有消息蹦出，是转账通知，进账五百万。</p>

她把牙刷和杯子放回原位。</p>

走出了卫生间，她脸上挂着悲凉的笑。</p>

看着漆黑一片的天，她久久说不出话。就像她们永远不再会有进展的关系一样，家庭对于她来说永远是奢望。</p>

回到沙发上，她又找到通讯录，找到柳瑜，给对方转了一笔钱。</p>

又找到江槭转了一笔钱，备注为流动资金。对方很快回复收到。</p>

柳瑜的电话很快打过来。</p>

“有事？”</p>

“能不有事吗？你突然给我转了这么多钱。”</p>

“哦，借给你的，从你以后工资里扣。”</p>

“这难道就是总裁文里的卖身契？”</p>

“卖身契你个头啊，跑去贷款，还不如我借给你。又借不到多少，再说了，不给你算利息。”</p>

“你怎么知道的？”</p>

“你三番两头跑出去打电话，又老是翻借贷网站。不想知道也难。阿姨要是病的重，就先拿我的钱应急。”</p>

“可……我以后……要是还不起怎么办？”</p>

“还不起，我就把你卖给别的总裁。总有一个眼瞎的总裁，能看得上你。”晨雨曦轻笑。</p>

“知道了。我一定早日还给你。谢谢你啊，小曦。”对面人的声音带上了哭腔。</p>

“别整这么肉麻的，想吐。我困了，挂了”晨雨曦挂掉电话，没听对面的人继续说下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