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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引出了八大皇商的隐秘,此行北上满蒙腹地的掩饰身份也有了,用于利诱白广恩的巨大财富也有了。</p>
除此之外,本次北上满蒙腹地,借由冒充八大皇商扰乱满蒙高层战备的计划,也能在此埋下伏笔。</p>
到那个时候,场中的局势便会巨变,白广恩心中就算有再多的小九九,也得跪下唱征服。</p>
不多时,白广恩的老熟人万本利便慢悠悠地被请了过来。</p>
这个被强行留在黄崖关隘的小老头,虽然一脸的不情不愿,可该有的礼数还是周全,板着一张脸到处行礼问安,声音儒雅随和,听不出喜乐。</p>
这小老头,最初见到,就知道是一个惯于在危险之中滚来滚去的主,被人给强行扣押,着装依旧得体,甚至连山羊胡都没有紊乱分毫,心态着实一流。</p>
“万掌柜,赵大人言明还要前往满蒙腹地。</p>
这个事情的危险程度,你怎么看呐?”</p>
白广恩在赵平乱的面前只能唯唯诺诺的装孙子,可是在平头老百姓的面前,其官气和匪气都很足。</p>
这话一张口,虽然听起来不动声色,可其中的暗示威胁意味已经呼之欲出。</p>
万本利就一个平头小老百姓,靠着白广恩这种军头保护,甚至挂靠得还只是白广恩手下的一些蓟州本地将门,如何能够不仰人鼻息?</p>
惯于与这种军头打交道,白广恩一开口,万本利自然什么都门清了。</p>
此种私下对暗号的举动,赵平乱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也再次印证了赵平乱之前对于白广恩基本态度的猜测。</p>
口服心不服,这就是白广恩的本性。</p>
利诱是必然的,也是让白广恩彻底服软的关键。</p>
这一点,必须要在后续的暗示之中得到着重体现了。</p>
对于此时的万本利来说,原本心中就是忐忑不安的,一圈问安下来,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凶险无比的话头,瞬间脸都被吓白了。</p>
他一个平头小老百姓,一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之中的小老头,怎么突然就成为了场中话题的中心了呢?</p>
场中光总兵大员就有两个,其他将校更是无数,他一个小老头,如何说得上话?</p>
当初在长城关外被蒙古蛮子都快要射成刺猬了,老命都快要被烧掉了半条,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现在又要重新返回,这不是闹吗?</p>
本质上,万本利是不愿意再出长城的,这也是白广恩问出之前那个问题的关键依仗。</p>
可不愿意是不愿意,有人也想让他说不愿意,可他一个小老百姓,他说得起不愿意吗?</p>
这里是什么地方,高堂之上,军伍之间,也是一个升斗小民能够高谈阔论的地方?</p>
满堂高官显贵再次看了一圈,确实没一个是惹得起的。</p>
再细看一遍,各人的神色各异,有看得出不同意的,有看得出同意的,特别是居中的那个年轻人,脸上什么态度都看不清,着实恩威难测。</p>
这可如何是好?</p>
场中的局势,感觉说什么都难免一死。</p>
这帮总兵大将,都是吃饱了撑了的,拿他们小老百姓寻开心吗?</p>
“各位将军都有万夫不当之勇,纵横满蒙腹地,如闲庭信步一般。</p>
此番前往,定能杀得蒙古蛮子丢盔弃甲,自然毫无危险可言。</p>
不过,若是老朽前往,一副老胳膊老腿的,恐怕就会拖累了各位将军,让此行变得凶险莫名了。”</p>
看了几遭,来不及细思,也没时间细思,万本利只能采用一种异常圆滑的态度,将好和坏都说了出来。</p>
这话,可真是一句得罪人的硬话都不敢说。</p>
赢了,那就是将军神勇无敌,输了,就是老头子拖后腿。</p>
都这样舔你们了,就不要再继续为难他一个小老头了。</p>
“万掌柜,听你这话,是在说北出长城很危险咯?”</p>
白广恩抓住万本利话语之中的一个侧面,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在万本利的头上,惊得小老头脸上的血色又褪去了不少。</p>
这这这,这是个什么道理?!</p>
想杀他小老头,何必如此多费口舌?</p>
“不敢不敢。</p>
各位将军上次在满蒙腹地纵横驰骋,无一人伤亡,又怎会危险呢?</p>
要不是带着老头子我这个累赘,恐怕连货物都不会落下一点。”</p>
白广恩虽然很聪明,只可惜他却并未读懂万本利此时的基本心态,很快便被万本利这种本能的回应给怼得哑口无言。</p>
危险=无能,无能=打当官的脸,就是这么简单的处事逻辑,也是普通升斗小民所绝对不敢跨越的雷池。</p>
可以说,你越是给万本利加压力,万本利就会越是吹捧蓟州边军的能力,越是弱化北出长城的凶险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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