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旧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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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里正是秋老虎作怪的时候，空气中稍微有些闷，让人无端也会跟着烦闷起来。</p>

但并不影响顾窈娘的心情。</p>

她坐在金玉楼中，听苏掌柜盘着最近的账，只觉得这一日天气真是十分明媚。</p>

金玉楼重开一月，虽日日都有特价菜品，因着来的客人多了，过去一月的进账反而是从前的两倍。</p>

顾窈娘脸上的笑意实在是收也收不住。</p>

楼里客人多，顾窈娘顺带又将楼里做工之人的月钱也都涨了一涨，众人干起活来便更带劲了，见着客人无不是笑脸相迎。</p>

卢照安自那日与窈娘商定好，要高价买金玉楼的点心之后，便日日盼着九月十五的到来。</p>

他也守信，第二日便命人将醉月楼各类酒浆都送了二十坛到了金玉楼，说是便算作是订金。</p>

顾窈娘也不客气，当天便在金玉楼中开始售卖起来。</p>

卢照安早便雇人在外放了风声，说醉月楼将会独家售卖金玉楼的点心，金玉楼若是买不到了，便可到醉月楼用饭用点心。</p>

窈娘自也不甘示弱，让徐家兄弟俩在人群中不小心走漏了小道消息，说醉月楼虽是有金玉楼的点心，但是醉月楼中的售价与金玉楼相比，那可是五倍都不止。</p>

这便让许多家境一般的客人心中暗自下定决心，金玉楼若出了新点心，一定要在金玉楼还卖的时候，日日前来，争取吃腻了！往后便不会心中挣扎，要不要去醉月楼吃那贵了不知多少的点心果子。</p>

不过金玉楼如今不卖金腿酥了，醉月楼却是没有金腿酥卖。客人们理所当然地，来金玉楼倒是来得更勤了。</p>

金玉楼中人来人往，经过这么些天，客人们对这个时常出现在大堂的新东家也都熟悉了起来。</p>

寻常来往也会问个好、搭个话，对金玉楼中的菜品若有建议，也会与顾窈娘说上一二。</p>

金玉楼中倒是显得多了许多鲜活气。</p>

这日她循例依旧在堂中柜台边坐着，笑吟吟地对来往的客人点头问好，却是看到一人进入堂中，笑容微微僵了僵。</p>

成亲没多久的秦毓秀春风满面地进了金玉楼，身旁并无别人。</p>

碧桃也看见了他，撇了撇嘴，小声道：“他不会是不知道金玉楼如今是娘子的产业吧？”</p>

顾窈娘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先看。碧桃便也没有再说话。</p>

顾窈娘从前习惯了身边只有一人的状态。</p>

如今有了三个丫头，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每次都是几人一同乘着招财从顾家出来，在金玉楼是只留一人在身边听用，其余二人在楼中帮忙。若是没有能插手的地方，便是休息也是可以的。</p>

今日恰好轮到了碧桃。</p>

见秦毓秀似是在寻人，眼神在堂中逡巡，顾窈娘也小声对碧桃道：“他怎会不知？便是从前不知，和阿秋成婚之后也应当知道了。”</p>

想到了已与秦毓秀成婚的谢丹秋，她不由也是叹息。</p>

她对谢丹秋感情复杂，若无秦毓秀之事，二人必是极要好的朋友。可多了这层关系在此，自己难免心有芥蒂。</p>

谢丹秋或许也是有感应的，是以对她也没了刚认识时的亲近。</p>

也不知阿秋知不知道自己与秦毓秀从前的事。顾窈娘在心中暗自猜想。</p>

秦毓秀在堂中站着，有小伙计上前招呼，他却依旧在堂中看着，没有走动。</p>

他所站之处正是人来人往常经之地，站在那里不动颇为显眼，也影响了其他客人的出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