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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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宝街其实比寻常街市还要宽些，但因着人流如织，又兼踏玉比寻常马车宽大，如此行来却也十分缓慢。</p>

顾行之与巧娘见状，便提议几人下车步行至用饭处，由车夫将踏玉赶到后院。</p>

窈娘不由惊喜：“我们可以下车走过去？”</p>

她本以为今日未特意作出门打扮，且巧娘面上有疤痕，今日未备下帷帽，或也并不方便，却见巧娘似乎对此浑不在意。</p>

顾行之示意窈娘看街上，小娘子三三两两或是独行或是结伴，或是精心妆点花容，或是不加修饰素面示于人前。</p>

窈娘恍然，今日入城之时，自己方因为朔京城中女子出门不用戴帷帽吃惊一回，现下却忘了。</p>

巧娘挽着窈娘手臂，向她介绍着乐宝街中各色店铺。</p>

沿街许多小贩，许是曾听顾行之提过窈娘喜食，巧娘便着意向窈娘介绍了几家小吃摊铺。</p>

如今已算是初夏时节，朔京城中的樱桃陆续落了地，乐宝街中便有一处专卖蜜煎樱桃的小摊。樱桃去核，加蜜糖熬制，最终果肉呈现出诱人的琥珀色。</p>

巧娘特意带着窈娘去买了一份，酸甜可口、入口生津，窈娘甚是喜欢。</p>

只离了那小摊，窈娘忍不住问道：“这樱桃酸酸甜甜，想来是极得小娘子们喜爱。可我看那摊主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不像是能做出这般小食之人。”</p>

巧娘嗤了一声：“那个汉子……他是这附近有名的闲汉，姓李。这蜜煎樱桃是他娘子做的，他原本日日游手好闲，依靠不得。李家娘子便只能日日劳作，将蜜煎樱桃做好了之后，又辛苦来叫卖。可他见来买这蜜煎樱桃的多是女子，其中不乏貌美小娘子，便日日跟在李家娘子身后，趁着有小娘子来买，便伺机调戏一二。</p>

可他发现有他娘子在，那些小娘子便不会理睬他，都是与他娘子买完便匆匆走了。且他娘子对他的举动虽不敢说什么，每每见他想要动手动脚，便会暗暗阻拦。他便生了怒，将他娘子打了一顿，日日拘在家中做这蜜煎樱桃，他自己则自在外面贩卖。”</p>

巧娘对这个李闲汉极为鄙夷：“若非他家娘子的手艺着实是好，京中再无别家可以媲美，谁愿意看见他这等恶心人的玩意？”</p>

窈娘心中恻然：“竟是没人管吗？”</p>

“管？怎么管？李家娘子与他是一家人，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又是那副无赖样子，谁敢去管？”巧娘见窈娘似是心中十分不忍，便又道，“不过寻常与他买蜜煎樱桃的人多，他得了银子，日子好过些，想来对李家娘子应当也会好些。”</p>

窈娘只觉心中戚戚。她复又想起如今新政，又问：“可如今不是说，可以让女子进学，男子所行之事，女子皆可为之吗？圣人既是着意提升女子的地位，嫁了人的女子，也应当受到保护……”</p>

她虽是说着，心中却觉得无力，声音也越来越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