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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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萨显然并不愿意吃这顿饭，但如果不跟海利瑟斯出来，她也无事可做，脑子里也总想不开心的事情。</p>

她抬眼看看莱昂，轻哼一声，就算打招呼。</p>

莱昂倒不以为意，很认真地说了声：“你好，丽萨。”</p>

海利瑟斯知道这两人不熟，没必要花时间闲聊铺垫。所以她开门见山道：“我非常需要得到太阳神的赐福，那是一颗宝石。”</p>

说罢，她便扬起剑，向他们展示剑柄。</p>

“就是类似这种形状，打败魔王需要它的能力。”</p>

丽萨问道：“你真的相信自己可以打败魔王吗？”</p>

海利瑟斯点头：“当然。”</p>

话语里没有一点犹豫与动摇，这种笃定让丽萨很羡慕，她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信念。</p>

“我没有听说过帝国有这种东西。”</p>

海利瑟斯道：“莱昂说他们那里有个节日叫神树节，帝国有类似的节日吗？”</p>

“嗯，神树节时人能会聚到神殿，合唱太阳神的赞美诗。然后就各自回家。”</p>

海利瑟斯感觉有点奇怪：“作为一个节日，似乎有点太简单了。”</p>

往日的丽萨一定会反驳。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了维护帝国的力气，她已经不能借那些宏大的东西来保护自己受伤的自尊心。</p>

反而是莱昂圆场地问：“应该是与往日不同的赞美诗吧？”</p>

丽萨抬眼看莱昂，她有双很锋利的眼睛，显得面相很凶。此刻却只是不信任地审视着，有攻击性，但更多是认真，让人觉得她不好糊弄。</p>

“你为什么这么热心？”</p>

“我希望人类可以打败魔王。”</p>

“那对你的人生又有什么用。”丽萨否定莱昂的热情，她有一点与年龄不相符合的疲惫。</p>

莱昂说：“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杀死魔王之后，第二天的日出会很美。”</p>

丽萨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还以为会是很了不起的宣言，结果只是寻常的小事情。</p>

“那如果下雨呢？”</p>

“下雨天，太阳照常升起。”这是一句帝国人也常挂在嘴边的话。</p>

丽萨听了一愣，感受到他其实是好意安慰，心里的悲伤更甚。仅仅是刚知道名字的人都可以出于礼貌，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却允许西索那样恶劣地对待自己。</p>

真是一秒钟都不愿再回想了。</p>

海利瑟斯对这种微妙的氛围有所预料，她同情丽萨，也知道她需要时间平复。但海利瑟斯关心的事也很要紧，不得不勉强丽萨坐在这里。</p>

良久，丽萨才说：“我可以把赞美诗写给你们。”</p>

她的字迹工整，一笔一划。</p>

莱昂默读后道：“这首赞美诗和我们那边的几乎一样，只有这句我们没有：黑夜褪去之后，太阳光辉灿烂，而我不偏不倚，站在世人中间。”</p>

海利瑟斯感谢他们。这看上去是在指示地点，比北风之神那云里雾里的颜色歌曲明白多了。</p>

随即又问：“夜之盾想做什么？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真的。”</p>

丽萨想了想莱昂那番“消灭魔王就可以看到很美的日出”的话，又想了想自己在夜之盾工作时的所作所为，咬了咬嘴唇，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除了你知道的那些，夜之盾一直在各国收集古代魔法，似乎是想用这些魔法造一个很大的东西。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级别不够。”</p>

海利瑟斯欣慰，丽萨终于做出了选择，她知道丽萨不会再回西索身边了。</p>

这顿饭后，丽萨起身要走：“还是要感谢你们救了我，有缘再见。”</p>

莱昂问：“那现在准备去哪儿？需要我送你走一段夜路吗。”</p>

丽萨只冷淡道：“并不顺路。不用了。”</p>

然后，这个女孩就消失在黑夜中。</p>

海利瑟斯要回去和梅尔卡他们商量事情，莱昂则答应了妹妹，为玛利亚摘一些火焰兰花的花蕊带回去，两人便也就此分别。</p>

火焰兰花在莱昂的家乡是很受欢迎的花，火红的颜色，像太阳的光冕。这种花昼夜不败，一直从初春开到六月，浓烈得像一片火海。</p>

他在收集花蕊的时候又遇到了丽萨，她正在一个人发呆。</p>

莱昂走过去打了招呼，把丽萨吓了一跳。他忙把手中的花扬起来，证明自己不是专门跟着她，而是在忙自己的事。</p>

“哦，那还真巧。”丽萨仍是失魂落魄。</p>

“有什么困难吗？”</p>

“没。”</p>

她拿着一根半新不旧法杖，兜里有伊芙给她塞的一点钱。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个年轻女孩，她几乎要碎成一片片的。</p>

莱昂不知道前因后果，大概也猜出几分，不禁想要安慰她。</p>

于是他把一束火焰兰花送到她手中。这在黄昏之国，这花常被送给大病初愈的人，代表生命力与希望。但在帝国，这举动似乎有别的意思。</p>

丽萨抬眼打量这所谓“敌国”的青年，肩宽腿长，身材匀称，肌肉丰实。脸上总带着一股“世界真美好啊”的淡淡微笑，目光沉稳坚定。说不上很英俊，但也算有些迷人。</p>

她缺乏与同龄人的相处经验。</p>

接过了花，下一句该说什么？</p>

她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他？</p>

“我们要不要睡一下？”</p>

丽萨语出惊人，莱昂完全被吓坏了，他从未想到会有这种展开。难道自己又做了惹人误会的事？之前队里的温蒂也是突然向他表白，他感到莫名其妙，那女孩就因单恋未果的尴尬退出了。妹妹玛利亚说他是个不解风情的笨蛋，他已经尽量小心。但此时丽萨的话又把他弄糊涂了。</p>

但如果是丽萨的话，他其实……</p>

似乎察觉到对方在紧张，丽萨一阵乏味，她想要试试海利瑟斯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却终究对稚嫩笨拙的男青年没有兴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