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故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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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念看到了张祈山吞云吐雾间晦暗不清的眼底那深不见底的欲望。</p>

“快走！”</p>

她把那张纸烧了，火舌舔舐上雪白的纸页。</p>

江南念自是知道谁送过来让她离开的信号。</p>

良久，她发出一声冷笑，那张信纸烧了个干净。</p>

“长生可真真让人万劫不复啊！”</p>

黑色的余烬中，幽幽的光在她眼底摇晃，仿若鬼火。</p>

她最后一次问他：“夫君，我们离开这里吧。”</p>

那日，张麒麟只是沉默的抱着她回了房。</p>

日渐消瘦之时，他们许久也未曾有过正常的夫妻生活。</p>

来了杭城之后，她莫名其妙就好了许多。</p>

张麒麟面对如此美艳动人的她，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身体力行，一遍又一遍的要她。</p>

而此时，张祈山下榻的书房。</p>

无府一处久未有人居住的院子，此时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p>

老旧的门发出“嘎吱”一声怪响，一老一少女走了进来。</p>

老妇人穿着一袭旗袍，从头到脚都极为规整，就连发丝也分毫不乱。</p>

灯光下，她眉眼柔和，唇角带笑，白皙秀丽的面容，看着极为可亲。</p>

她带少女进了书房，款款行礼落坐。</p>

屋内大亮，虽久未住人，屋内却极为干净，一看便是时常有人打扫。</p>

上首的张祈山脸色隐在灯光下半明半暗，语气严肃冷厉：“你们是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p>

霍仙姑抚着手腕间的手镯，语气平淡：“佛爷这话说的可不对，我们可一直都是按照约定行事的，何来违背之说？”</p>

霍仙姑身后的霍玲闲闲的站在一边，葱白的手指卷了卷鬓边发，笑容无辜又妩媚。</p>

“张伯伯，我可是按照您的指示去勾搭张先生。被他的夫人泼了一脸的水，脸面都丢尽了。</p>

若是演戏给您看，牺牲有点大呢！”</p>

原来娇气任性的霍玲白日正按着指示似单纯无辜的样子一不小心遇上张麒麟。</p>

张祈山只告诉她缠着他就好，而她，只需要在江南念面前露个脸作个看上张麒麟的样子，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p>

只是，张麒麟面对小姑娘的撒娇痴缠一点回应都没有。</p>

除了她着了和江南念从前一样的衣衫出现在张麒麟面前，他扫了一眼再也没有搭理过霍玲。</p>

霍玲面对神秘气质淡然出尘的张麒麟，倒也有一点假戏真做的想法，只是离间计也没起到预想中的效果。</p>

人家面对试探，有仇报仇，把皮球踢了回来。</p>

“霍仙姑，你别忘了。上了我的船，要下去就拿命来还。”</p>

她摸着依旧白皙却怎么保养都起了皱纹的脸颊，眼眸含了一些不甘。</p>

“佛爷，你放心。我没忘，我是为了霍家连婚姻都可以牺牲的霍家女。”</p>

“你求她一人，我求霍家长长久久富贵太平下去。”</p>

霍仙姑一时怔住，喃喃道，“可叹韶华易逝，没有谁能接受美人迟暮，只有张家人永远年轻。”</p>

他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所以，你就这么背叛了张星月？”</p>

霍仙姑眼皮猛的一跳：“人人都有求不得，佛爷不也是！”</p>

张祈山闻言慢慢笑了一声：“好说，若是留下了她。张家的秘密，我会平等的分享给我的同伴！”</p>

他手中茶盏重重的落在书案上，良久再无声息。</p>

霍家主和张祈山短暂的会面，在夜色的遮掩下。</p>

也许，有人心知肚明。</p>

也许，无人得知。</p>

白日的张麒麟和江南念，俩人蜜里调油好似起了一点波澜。</p>

她不再询问张麒麟离开，自顾自的找乐子打发时间。</p>

江南念有时会听二月红清唱一曲。</p>

有时，她和陈皮坐在安静的亭子中听春雨落在池中之声。</p>

沉默寡言的刀客就着陈皮带过来的几瓶好酒，三人慢悠悠的饮着。</p>

有时和齐恒一起泼洒笔墨，龙飞凤舞写写画画也好不惬意。</p>

这日，她刚落坐在解九对面素手夹起棋子徐徐落下。</p>

解九先向江南念脸上瞧去，语气有些戏谑：“张夫人好忙，这是终于排到我了吗？”</p>

女子漫不经心的笑笑：“解郎，吃醋了不成。他要留，我想走，谁也说服不了谁。”</p>

那她见招拆招吧，看谁先受不住。</p>

解九含笑看着她：“张先生定是有他的想法，我观他爱你如命。江南适合修养，为何你不愿留下？”</p>

女子摇摇头，嘴角笑意更深：“非是不愿，是人心难测，故人心易变。我不能拿张家人的命去赌，我输不起。”</p>

他叹道：“月亮小乖乖，也有怕输得一天。”</p>

“放心，我不会让你输的，永远不会。”</p>

“解郎，你猜我信不信？”她也记起前事，笑着反问了他这么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