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悯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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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檐下，一时之间风云突变，习习凉风抚过天地间。</p>

江南念望着云雾之间凡人看不见的巨蛟以自身多年功德为祭，强行兴云弄雨。</p>

“可惜了…”</p>

“月月儿，你说什么？”</p>

女子抚袖而过，便被灵气化作的气息裹挟，似一道流光划过消失不见。</p>

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p>

只余浅浅一句，“归期不定，勿寻。”</p>

“哎，月月儿，你又要去那里…”</p>

“姐姐，你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p>

风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黑，乌云翻滚似汹涌的黑海，隐隐有暴雷在云间炸起，隆隆作响，闪出一片白色的火花，暴雨倾盆而下。</p>

有什么能操纵渡劫期、心智坚韧的巨蛟呢？</p>

江南念内心有了一些的猜测，只身前往巨蛟掉落的水泽验证。</p>

雨水渐渐似要停止，巨蛟浑身颤抖，此间草木野兽生灵似在为它悲鸣。</p>

它的力量不够了，上方的天雷还在继续着。</p>

它想，它恐怕渡不过这雷劫了。</p>

一层柔和的月华笼罩在女子身周，勾勒出清绝出尘的面孔。</p>

此时她正垂着眸，眉心的一点花钿显得格外的圣洁。</p>

无论怎么看都像一尊悲悯天人的神女，安静、祥和。</p>

女子淡泊冷泠，通身光华叫人不敢直视。</p>

见对方眼神清明，脸上甚至带着温和的笑意。</p>

虚弱的巨蛟犹犹豫豫的从水泽后探出了脑袋，悄悄的看了过去。</p>

却在江南念看过来之时，又飞快的躲了回去。</p>

就像试探着伸爪子的小动物似的，害怕见人。</p>

江南念沉声道：“你何必牺牲自己，降下这甘霖？你虽能救一时之急，却救不了众生一世。”</p>

巨蛟望着沐浴在细雨中的人类，看着积极汲取水分的动植物，缓缓道。</p>

“我不懂得那些，我只知道池水干涸，土地干裂，飞鸟走兽花草树木大量死亡。我的伙伴越来越少了，我能救一个是一个。”</p>

“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你为人间付出如此之多，若你死了，有谁会记得你呢？”</p>

“若能拯救众生，任何牺牲都值得。”</p>

“我生来修行，毕生愿望就是有朝一日渡劫化龙，承担起行云布雨之责。今日也算完成了使命，哪怕我只是一条默默无闻的蛟，亦无怨无悔。”</p>

“尊者，望上天垂怜。罪责皆在我一人，莫要降罪于百姓。”</p>

他趴在水泽之上，难以动弹，喘息声中带着微微颤抖：“尊者，我生长于水泽，今愿以残躯化雨泽滋润世间万物生灵，请赐予我最后的荣耀。”</p>

“你虽无神明之责，却有神明之德。你爱怜众生万物，今我便助你渡劫化龙，以得正身仙绩。”</p>

“渡下此劫，便化真龙。</p>

逆天而行，有何不可。”</p>

自天地尚为一片混沌，江南念便开始聚形，无雌雄男女之态。</p>

又万年，待有了神弃之不用的欲念，她才在应缘巧合凝聚出意识，随世间欲妄蓬勃而诞。</p>

她看惯星河浩渺、年岁漫长的淡泊。</p>

她是九十九重天最后的神女，她不懂情爱，不解风情，不知风月，不明人间三千疾苦生老病死。</p>

她的一切都停留在最初，无惧生死病忧离愁。</p>

她懵懂她无欲无求，可众神护着她怜悯着她。</p>

后来，她们与他们都不在了。</p>

只余她闯下滔天罪行，罪责加身。</p>

师父才现身代她开脱，送她来人间地狱入红尘体验悲欢离合。</p>

如今，她终于懂了。</p>

神的职责，神是为了人而生。</p>

御四海而哀苍生，心谓之伤。</p>

随着她抬手施术，化自身能量送他渡雷劫。</p>

人间有数百人亲眼目睹一巨蛟背负女子飞沙走石腾空而起，于云雾雷电之间唯我独尊。</p>

“那是龙吗？”</p>

“我们有救了，它在行云布雨。”</p>

九九雷劫降临之前，万丈乌云涌动间时隐时现的紫电。</p>

积蓄着威力，只等碰撞后，倾巢爆发。</p>

巨蛟感知到雷电靠近的气势，站起来仰首观望。</p>

腾云驾雾，一尾巨蛟与天道战斗。</p>

风起云涌，天闪雷鸣。空间内飘浮的灵气浓郁得似云似雾。</p>

神女现世，俯瞰人间。</p>

乌发黑袍，双瞳如点漆。一副乱人心智的皮相，偏偏有着最让人畏惧的冷厉。</p>

“今日观之，孰能杀吾？天欲亡吾，吾必屠天。</p>

系统沉默不语，此方天道抬手间，数道惊雷直袭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