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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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之前，一日清晨。</p>

张麒麟晨练过后，回到院落。</p>

只见江南念身着新制的碧青合欢纹百迭上袄下裙。</p>

清丽婉约，宛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于青砖瓦檐下。</p>

张麒麟不禁驻足，静静凝视了她许久。</p>

见鱼浮水面，聚拢在她手边。</p>

笼中之鸟亦拍打翅膀，向她低头摆尾。</p>

他从未见过像她这般，能与小动物如此亲近的人。</p>

人虽鲁钝，动物却通人性，定是她本质清透。</p>

然而他却不知。</p>

江南念本为欲念所化，世间万物生灵，但凡她想，便无有不喜爱她之物。</p>

张麒麟缓缓走近，向江南念问道。</p>

“你喜欢这些吗？”</p>

江南念语气平淡，漫不经心的撒下一把鱼饵于鱼缸之中。</p>

“无所谓喜恶，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p>

“你看，这水中之鱼，笼中之雀，与你我又有何异？</p>

我们何尝不是如此，难以冲破张家那一重又一重的楼宇牢笼！”</p>

她如此坦率，反倒让张麒麟难以回应。</p>

他沉思片刻，郑重说道：“有我在一日，绝不会让你成为笼中之鸟，他人袖中雀！”</p>

江南念心中暗想，自己当然愿意，表面上却流露出迟疑与不舍。</p>

“小官，总有一日，我们一同离开。”</p>

“嗯。”</p>

这几年，在江南念的影响下。</p>

她询问，他必定回答。</p>

两人相处时间久了，多多少少能察觉到对方的一些心思。</p>

就似之前的张麒麟，他知道她想离开这里。</p>

之如大祭司所言，大概是为了她的安全，他做出了某种意义上的退让。</p>

失忆后，张麒麟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p>

他自幼及长，不是处于失去的状态，就是在走向失去的途中。</p>

于他而言，江南念应是族谱上毫无温度的夫人之名。</p>

他却不知为何对她心生他不清楚的惦念之意。</p>

观花时，花影摇曳似她；</p>

听雨时，雨声淅沥如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