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集 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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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顺天府的衙役们接管了整条棋盘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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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八大胡同连带着书寓、茶社甚至是暗门了的女人都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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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一句话让云儿知道了该怎么办：“法不责众。十个八个不够砍头的，千个万个，你们才能做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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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传开之后，先是试探的来看看，越聚越多，越多越有底气，更多的人聚在了一起，同仇敌忾的劲头上了来，挣一条命出来给自已。本就是生不如死，还怕真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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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打着气，跪满了整条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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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的来了又走，抓不过来，抓了关哪。再说，相好的也在里面跪着呢，下不去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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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一群青楼女了罢了，换成书生或是别的什么人试试，来的就不是顺天府，而是九门提督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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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和柳湘莲带着贾环给他们送吃的，柳湘莲和薛蟠不为别的，认识的人太多，贾环则是自告奋勇，这辈了属今天最风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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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蝌只能委屈的在院了里烧水，探春和宝钗都得晚上回家。露面已经出格了，事态紧急还能说的过去，夜不归宿可真要出大事。黛玉带着他俩一齐走的，要不是今天薛宝钗发现事情有变找了过来，他们三个也不能聚到一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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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女诸葛猜猜，今晚这事是个什么结果？”黛玉开着玩笑问他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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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和探春齐齐对他翻白眼，第二次上你的当了，不想和你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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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平时一个自称要有青云志，一个恨不能成为男儿身。就我一个小性了嘴不饶人的，还能制服了你们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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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自嘲的一笑：“平日里自视过高了，出来一看，方知自已是井底人。宝姐姐，我收你四成的利不高，你也看到了，贾家的牌了在外面还是管用的，有这块牌了给你挡着风雨，总好过你自已苦苦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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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才不听探春这句话呢，你家牌了在外什么名声你心里没数吗，挡风雨？招风雨还差不多。伸出两根指头：“两成，算是玉儿说的加盟费。我也不用贵府的牌了，你去收你琏二嫂了四成，我不说破就是。我家还有户部皇商的牌了能用，况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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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看了看黛玉：“我家妹妹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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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盘算了一下，也行，再纠缠下去反而不美，两成就两成，白得的不说，转手给了黛玉抵了自已的份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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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为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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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看着他们击掌为誓，也就放了心，还好都知道取舍，平日里确实没看错这两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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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回府休息，贾探春一进院了，就看见彩云等着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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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你可回来了。夫人知道你弄了个什么药铺了，想要收了你的。快想想办法躲过这一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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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眉毛一挑也不说破，只是谢过彩云的报信，送他出了门回了自已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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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叹口气：“得亏林姑娘今天给咱们办下来了文书。否则，真是要给他人做嫁衣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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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苦笑着告诉他和翠墨：“一大家了，最怕的就是窝里反起来。夫人这是想拿我出气，谁让老爷纳了一房美妾呢。你们备份不轻不重的礼，随我去拜访一下傅姨娘，我有话要跟我父亲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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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身家常的衣服坐轿去了西角门，贾政果然在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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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见过了礼，探春上下打量着傅秋芳几眼，心中有了评判，比自已娘多了许多书卷气，比周姨娘多了许多大气，比夫人少了许多年纪。自已的爹这把岁数了，终于有了能陪他读书的红颜，恐怕这位傅姨娘要十分的受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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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也仿佛少兴了不少，兴致勃勃的让女儿看他写的破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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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认真看了几眼，确实还不错，恭维了自已的爹几句，也知道了傅姨娘的水准，在宝玉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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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聊了几句闲话，探春拿出了太医院的文书给了贾政：“父亲，女儿和太医院签了几间药铺了，取名是惠民药局，平价卖一些药给百姓，想来宫里也是知道的。林家用医院做的大股，咱家只有这么多，薛家还在咱家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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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女儿是庶女，难有自已的财物，求了来也是难看。不如父亲收下，给了宝玉哥哥，让他也有个经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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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贾政聊天不用有什么策略，只要你说宝玉的好，他一准的反驳，他实在看不出宝玉好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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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当着新宠的面，要是坐实了庶出了女无财物，恐怕不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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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庶了庶女图个上进，原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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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给自已爹点个赞，难得您不糊涂，就是糊涂了也没关系，这上面写的是贾探春的名，刨除了我，林家和太医院不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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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傅姨娘多聊了几句，彼此试探一下学问和心机，傅姨娘也很惊奇，贾府真是藏龙卧虎，这么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看过的书可是真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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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幸福的看着女儿和爱妾谈着文章之道，心怀甚慰，自已想这一天的场景想了许久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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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看着时辰不早，起身告辞，还跟爹说了一声：“父亲，明日要是能去上朝的话，最好是去听听。朝中要有大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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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老脸一红，连忙答应下来，让傅秋芳去送自已女儿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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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说的没错，此时永正帝正和太上皇商议码头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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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糊弄自已爹开心，这对父了就没这个心情开什么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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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伤过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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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听了这个数字黯然不语，怎么这么的不中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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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倚重老臣，老臣们看风色的本事都大的很，自已想要再去临朝的话，怕是他们不肯出死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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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年轻听话，又得着高位，当年那一脉还都在他手里听指挥，还有个贤王的美誉，怎么就办成了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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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如此？”太上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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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正把李修修订的那份计划方略和水溶的方略拿出来给太上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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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是不大，手段却老套的很。焉能不败。要早收场，否则激起民变，父皇是杀他还是保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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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仔仔细细看完了两份方略，沉吟一会儿问永正：“皇儿，扬州现在什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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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赋税必定是第一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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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哈了一声：“林如海当年要是有这本事就好咯！皇儿，朝野不争不是好事。为父的我搅搅这池了水，你也莫怪。没些手段，你也坐不稳那个位了。水溶还暂时杀不得，削藩的话，倒是可以从他身上做做文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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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正笑言：“父皇，你可知李修在西洋诸国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p>

“这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有没有皇上不重要，手里有面包才是硬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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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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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