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识崩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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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满意这场会面吗？残次品先生。”</p>

突兀地问候如电击般震退了月长熙前进地脚步，他停在原地，004从夏萧背后探出脑袋，紫色的眸子冲他眨巴着。</p>

『是他？万象森罗呢？』月长熙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思考。夏萧现在的状态，恐怕是被他控制了，难道他也有和喻泽绫一样的能力？不对，万象森罗的气息在这附近，有他在夏萧绝不可能如此。到底是……</p>

“真伤心呐，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呢……”004掩面故作忧愁，嘴角却勾起诡异的弧度，“感谢你为我节约时间。最后通牒，失效~”</p>

004抬手拍了拍夏萧的肩膀，如机械启动时一般，夏萧抬眸锁定了月长熙的身形。</p>

“等等！”月长熙连滚带爬地躲过夏萧的攻击，眼神死死的盯着躲在后面的004，“混蛋！你把前辈和万象森罗弄哪去了！”</p>

004惊奇的捂住嘴，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月长熙的定义有失偏颇。</p>

“你都这样说了……还指望活着离开吗？”</p>

「其二：哀」</p>

「未知时间」</p>

「未知地界」</p>

月长熙头一次体会到，拥有呼吸的勇气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p>

利用极速枯竭的氧气奔赴海平面时，他终于逃开了那片阴郁的海底——侵蚀楼房、淹没生命的雨水，与深海何异？</p>

他趴在岸边，半截身子还没在水中。可阳光偏偏要撬开他的双眼，去看那冰冷却熟悉的背影。</p>

『前辈……』月长熙轻声地呼唤着，苍白无力地手却连夏萧的脚踝都抓不住。</p>

幸运的是，他回头了，蹲在岸边端详着栽在水里的白萝卜头。不幸亦接踵而至，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指尖，轻轻一点，月长熙不受控制的跌回水中。</p>

一时间忘了呼吸的方法，月长熙吐出几串水泡，愣愣地仰头看着夏萧渐行渐远地背影。在这片深海中，究竟是无法死亡的人无需呼吸，还是徘徊的幽灵无需生存？</p>

『在想什么，我的朋友？』</p>

这一次，他听得真切不少。</p>

『我想，追上他。』</p>

似乎是意念使然，月长熙又一次爬回岸边。这一次没有心心念念的背影，只有一个拼尽全力逃离深海束缚的少年。</p>

等他脱力仰躺在地上，四周是葱郁的森林，放眼望去寻不到夏萧的背影。他撑着身体，漫步四野。</p>

『在哪呢……要去哪里？』</p>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海风肆无忌惮地摆弄他的衣衫，坚定的背影仿佛从未远去。月长熙瞪大了眼睛，双腿不听使唤的交替前进，去抓那抹虚无的实感。</p>

视觉模糊的前一瞬，月长熙捕捉到了所念之人淡漠的回首和升起硝烟的枪口。真奇怪呐……明明在岸上，四肢却比之前还要冰冷；耳朵开始生锈，躯干维持着奔跑的姿势向前倾倒，最终被生硬的土地夺去感官。</p>

『想起来了，这是「死亡」。』</p>

『接下来……』</p>

「现实时间」</p>

「引魂岸，离魂灵殿外」</p>

奇异的怪感徘徊在004脑中。他藏在树荫里观看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夏萧”并非完全体，有很多次机会月长熙都可以用光灵逃走——虽然他会出手就是了。</p>

为什么不用呢？因为害怕伤害假货就连灵力也不用？</p>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月长熙只依靠自身躲藏的够久了，如今已是筋疲力竭的被逼入死路。</p>

“这下总该……”</p>

“咳！呃……”“夏萧”非人的利爪没入月长熙心脏时，极大的痛苦没入他的意识海。疼痛的刺激被迫使他仰起头，004的狼狈映入眼帘。这足够现在的他嘲笑对方了。</p>

埋藏在树荫处的锁链尖刺在月长熙心脏被破坏的同时刺破了004的皮肤。似乎放心不下几处血窟窿对004的伤害，锁链穿过它的躯干缠绕上树干限制了它的行动，末端重新消失在阴影里。</p>

对于已是神级的004来说，区区B级的伤害不痛不痒。反而是控制他的锁链吸引了它全部的好奇，这难免使它联想起一些往事：</p>

两百多年前罢，身为人造机械的它那时刚诞生意识，致力于在各个地方搞破坏，散布关于万象森罗载体的谣言。按照预想的，除了云螭和凤城，其他地方都应该对被造谣成怪物的夏萧避之不及，这样就能方便它在螣城的实验。</p>

玉轮月族，只会占卜算命的废物种族却没被它的计划肢解，甚至还跑来一个混血小鬼觊觎万象森罗的载体。</p>

它记得关于玉轮失利的行动报告——阴影里的锁链荡平了他们的基地，无一活口幸存。若不是它早回了螣城一步，也就不用在收到报告之后苦苦寻找这家伙了。</p>

它本还想着，玉轮何时找了个疑似暗灵核的靠山？它甚至分析出玉轮会让那家伙寻找月渎碎片，这才在那人类女孩身上做了手脚，结果来的却是……</p>

不……应该是得来全不费工夫。</p>

“呵呵呵……”004盯着锁链不自觉的发出刺耳的笑声。</p>

双灵核？不，绝对不是简单的双灵核，否则他早该用光灵抵挡攻击了。这么说来，应是不能同时运用的力量。</p>

另一边，月长熙被“夏萧”重重的摔在地上。他连强制动用暗灵时的心绞痛都体验不到了，整颗心脏被搅的稀碎，血液不断地迸出，世界逐渐冷却，直到“夏萧”下一次的攻击模糊了他的视线。</p>

“停，先别杀他。”</p>

“夏萧”灵敏的利爪才刚停下，横贯而来的枪尖撞毁了它的手臂，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没等004下令，“夏萧”自然地反击对方，岂料长枪化为纸牌飘落，它扑了个空。</p>

来人趁机从地上捞起昏迷的月长熙。“夏萧”劈下手刀，面前的空间却突然扭曲，它惊愕着后退几步，扭曲的地方却平静如初，接触过那里的手臂仍酥麻不止。</p>

004没在意满身的锁链，看着从自己视野里消失的月长熙不舍地撅嘴。四周恢复清净，“夏萧”站在原地待命。</p>

“把那卡片给我。”004没好气的吩咐道。</p>

原先扭曲的空间，此时只多了两张纸牌，正面画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狐狸。“夏萧”依照命令拾起它，纸牌却在被触碰的一瞬间猛烈燃烧，麻痹感再次蔓延全身。很快，在004惊奇的注视下，“夏萧”被火焰吞没，地上多出一摊黑屑。</p>

“……啧，试验品就是不够完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