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渎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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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梦眠，占星室」</p>

“前辈～”夏萧的脑子还回荡着月长熙临走时冲他摇尾般的模样，心里慌乱，一时也沉不下心。</p>

“担心他？”万象森罗索性变回原形陪他聊天。</p>

“他一个人。”</p>

“他带着命星的，你看，”万象森罗飘到占星仪上某处闪耀的星星边，“他好着呢。”</p>

夏萧点点头，只要有命星在，他随时能找到月长熙。</p>

“还不放心的话……要去找你老师吗？”</p>

夏萧毫不迟疑的摇头：“太远了，赶不及。”</p>

“好吧，那就继续找……那谁？”</p>

“叶愿。”</p>

「城区，西城医院住院部」</p>

“王医生，绑架案能告诉患者吗？”小护士抱着病案，紧张不安的咬着唇。</p>

医生拧着眉心摇头：“会加重病情的。孔先生受伤未愈，他女儿这……”</p>

“医生？”</p>

背后突然来人，医生吓得一哆嗦捂着心口回头对上月长熙笑意盈盈的嘴角。</p>

“医生刚才说的是什么事？”</p>

“哦，是患者的一点私事。”医生反应过来顺势闭口不谈。</p>

“如果是孔兴樊的事，我说不定也能帮忙。”月长熙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的补了一句，“我是他朋友。”</p>

医生为难的指了指病房：“这……我刚刚才看到你被孔先生赶出来了。”</p>

“因为我欠了他钱嘛，他见到我有点激动。”</p>

医生护士相顾无言，能把重伤患者气激动的真的是朋友吗？</p>

“就算你是孔先生朋友，患者私事我们也不方便透露。”</p>

“那下次就别在人多的地方谈。”月长熙声线骤冷，瞧着这医生被他吓得满头冷汗，又举起手里的一大袋水果递给护士，“你们给他放进去吧，别说是我带的。”</p>

月长熙见问不出什么转身欲走，没出几步就被更远处的声音叫住。</p>

“越老师？”</p>

月长熙回头，看着喊他的中年大叔慢悠悠的走来。看着倒是熟悉，就是记不起名字了。</p>

“还真是你啊，越老师。你也来看小孔？”</p>

哦，想起来了。是警局局长……叫啥来着？</p>

“局长不也来了。”月长熙装傻充愣的回了一句。</p>

“哎，这两天为了小孔的事，我这白头发又冒了不少啊。”</p>

“需要帮忙吗？”</p>

蔡原局长摆摆手，叹了口气：“麻烦呐，前天警局接手了一起绑架案，我这查了两天没点线索，要是小孔没受伤……哎，算了。”</p>

联想到刚才两人的谈话，月长熙大致猜的到被绑架的是孔兴樊的独女孔悠，巧了不是，他来此正是为了孔悠。不过，这老头怕是知道他那几天在游轮上的事迹了，这才跑来透露消息想找个修灵者帮手。</p>

“警察都束手无策，我一个弹琴的也帮不上什么。但要是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谁叫我之前扰了他工作呢。”</p>

月长熙报以一笑，送上门的线索不要白不要，他可不想这趟空手而归。</p>

行至医院门口，一个小孩拉住了月长熙的衣角，无神的眼睛倒映出月长熙惊愕地表情。小孩摊开手心，蓝牙通讯器安静的躺在那里。</p>

“你好。”谦逊有礼的声音传入月长熙的耳朵，他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p>

“找我大可不必利用孩子。”月长熙瞥了眼小孩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他游历云螭时见过相似的操纵他人的手法。</p>

“抱歉。但请放心，这对他无害。”</p>

“你是谁？”</p>

通讯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萧与我说起的你可不是这般冷漠。”</p>

月长熙的表情管理险些没控制好，更是觉着这人毛病，说他怎么还扯上前辈，是在嘲讽前辈的眼光吗？</p>

对方似乎只是开个玩笑，没多纠缠：“喻泽绫。”</p>

“……哦。”搞了半天是那个神龙首尾都见不着的无梦眠队长，“找我什么事？”</p>

“我可以带你去找月渎。不过那里很危险，你一个人？”</p>

月长熙咂嘴：“有本事你出面帮我呗。”</p>

“人偶会策应你。”</p>

“我说，你真见不得人？”月长熙想起夏萧因为喻泽绫的事而烦扰的那几天，他还以为这人被抓走了。现在看来，他还有自由活动的能力，那又为何迟迟不归？</p>

“时间未到。”</p>

月长熙仗着对方看不到翻了个白眼，又是讨厌谜语人的一天。</p>

“孔悠在哪？”</p>

通讯里传出一声浅笑：“西城医院，顶楼。”</p>

月长熙猛然回头，医院高大的字牌映入眼帘——那不就是这家医院吗！</p>

『入夜，西城医院侧门』</p>

月光如华，正门一辆救护车急刹停下，夜班的医护人员迅速将患者送至ICU。月长熙靠在侧门面前的树干后面，他还特意去换了身黑衣，虽然并不是来打劫医院的。</p>

“不带个帽子？”</p>

月长熙摸了摸自己飘然的白发，冲医院大楼竖起中指：“关你屁事，老子又不抢劫。”</p>

看起来，今夜的医院挺热闹，来来回回了几趟救护车，一些医生为了方便开始从侧门进出。提前布置好的人偶在无人的顶楼醒来，倒还有心思和月长熙打趣：“人有点多，可上的来？”</p>

“既然你在上面，帮我把月渎带出来好了。”月长熙扯皮的功夫也不弱。</p>

人偶靠在窗口，无奈率先示弱：“我拿不出来。或者，我可以帮你制造一点骚乱？”</p>

“这些人是进ICU的，骚乱？你担得起他们性命？”</p>

人偶笑了笑，没应声。</p>

“找扇月光能照进去的窗户打开。”</p>

人偶巡视一番，摸到一扇倒映着月光的窗户。打开之后，他往下瞥了眼侧门，原本靠在树后的人已经没了影子，细细观察到能看得见散落的月光里，一抹浅浅的光晕正在缓慢上升靠近这扇窗户。</p>

“遁月？难怪要让你来找月渎。”</p>

“切，不然你以为小爷我……嗷！”</p>

大约是没控制好时间和窗户的高度，月长熙早了一步从光晕里现身，却一头撞在了窗户上。若不是人偶眼疾手快把他捞了进来，下面的人就会看见一个偷偷摸摸的家伙挂在顶楼的窗户上。</p>

“嘶……”月长熙蹲在地上吃痛的揉着前额，缓和一阵后才看到旁边带着面具的人偶。为什么看不到他的脸还能感觉到他在笑？</p>

“笑什么？第一次用，不太灵活。”</p>

人偶知趣的点头，指了指走廊尽头：“尽头左转七号病房，孔悠就在里面。”</p>

“你这么清楚，”月长熙眯起眼睛，“该不会是被风家收买了吧？”</p>

“若我说，这算‘测试’呢。”</p>

得，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基本是不会插手了。正好，月荨那老东西让他找月渎也说最好是单独行动。</p>

“好啊，那你原地等我。或者，”月长熙敲了敲人偶的面具，甩手走向走廊尽头，“直接滚。”</p>

转过拐角，寂静的走廊上只有月长熙的脚步声，最终消失在七号病房门口。推门的手悬在半空迟迟不动，月长熙感知到门后轻微的灵力波动，有人在守株待兔。</p>

“哼。”月长熙懒得对峙，一脚踹开。</p>

里面的人显然没料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愣了一下才将手中的匕首刺向月长熙。可惜慢了些，月长熙躲过匕首，握住她的手腕往里一推，将人按在墙上，匕首顺势反搁在她的脖颈间。</p>

“滚出去！”“孔悠在哪？”</p>

询问与低吼同时出声，月长熙撇嘴，松开她被禁锢的手腕，顺手在对方脖子上安了个光锁限制活动。</p>

女生挣扎无果，眼睁睁的看着月长熙靠近病床上沉睡的孔悠。黑暗里，他只能模糊瞧见月长熙俯身，手不安分的伸进孔悠的衣领。</p>

“住手！”她压着声音，害怕再引来其他人。</p>

月长熙充耳不闻，伸手摸到孔悠颈后去解她的项链，可惜手法不甚熟练，等到好不容易解开却不巧对上孔悠恍惚的眼神。</p>

孔悠模糊间看到一颗白色的脑袋悬在自己面前，“鬼啊！！”</p>

一瞬间激发出人类潜能，一巴掌呼上月长熙半边脸。好歹是C级修灵者，就这样被一个普通人打懵了，眼看着孔悠跌跌撞撞下床躲到一旁的窗帘里还毫无动作。</p>

……果然应该听他的带个帽子。不对，那样会被当成流氓吧？</p>

孔悠颤巍巍的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月长熙捡起落在床上的项链冲她晃了晃。</p>

“这条项链，我可以带走吗？”月长熙在黑暗里揉着自己被扇的半边脸，不要脸的把责任推给某些人，“报账的话，你可以直接找叶华集团或者韩家。”</p>

孔悠依稀记得这条项链是风筱筱陪她去首饰店购买手镯时，店老板误装进首饰盒里的，再之后那位老板就联系不上了。孔悠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尽管这颗不规则的银色宝石很美，但她更想把它物归原主。</p>

“你……”孔悠本想问月长熙是不是这条项链的主人，但恐惧未消，一时嘴误，“不是鬼？”</p>

……月长熙扶额，头好痒，不会要长脑子了吧？</p>

“啊不不不，我是想问，你是它的主人？”孔悠害怕的降低眼神盯着那块宝石。</p>

“算是。”</p>

“那，那可以……”</p>

月长熙得了正主许可把月渎揣进兜里，回头才想起那位被自己困在墙边的女生。他正欲出声询问，窗边的孔悠眼睛一亮，扔开窗帘朝她跑去。</p>

“筱筱！”孔悠胡乱扒拉着风筱筱脖子上的禁锢，月长熙预感不对，偷偷除去了光锁，“你怎么也在？这是哪啊？”</p>

风筱筱安抚地揉着孔悠乱糟糟的头发，凝眸朝月长熙看去。</p>

“那是什么？”</p>

“……是你们不该有的东西，”月长熙没打算透露太多，“不如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进来的？”</p>

风筱筱垂眸，沉思过后决定告知原委：七天前，孔悠意外得到了这条来路不明的项链。昨天，在她来看望昏迷的孔兴樊时被陌生人打晕带走。</p>

“你呢？”月长熙审视着风筱筱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