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躲不掉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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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显路近，没多大功夫，高大川就回到了家门前。当然，前提是这儿还能被叫做家的话。</p>

他的家位于村子的最东头，原来是村里的大队部。村委为了提升档次，就在别处另建了一幢新屋，名字也换成了X员活动室。</p>

这一处废弃的房屋就给了村里的五保户，一个老而穷，不仅五官不全，瞎了一只眼；并且四肢不正，一瘸一拐，行动艰难。</p>

他这辈子做出的最为伟大且正确的事，就是捡了高大川，并养活了他。</p>

最为可惜的是，还没来得及享一天孙子孝顺的福，就西天了。</p>

高大川继承了这座摇摇欲坠的老屋，虽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看孩子可怜，倒没人提出异议或是所有权的问题。</p>

“忘锁门了。”高大川咕哝了一句。</p>

院门没上锁，也根本不用锁，所谓锁，不过是一段象征性地缠绕在门扣上的细铁丝，那也是这个家仅有的一种保安措施。</p>

推门进去，还没来得急揉眼静神，喘口粗气，一棍子狠狠地打在手臂上。</p>

“啪！”灯光亮处，好几个人围拢过来。</p>

很简单，高大川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叫守株待兔。</p>

强睁开眼，董胖子、何大嘴、黄毛……一溜四齐，站在面前。</p>

七八个人，像七八尊恶神，围了个严严实实。</p>

妈嗒，给堵老窝里了。高大川内心一阵冰凉。</p>

初一到十五，变成了上午到下午。点真背！</p>

“兔崽子，叫你跑！跑啊，”飞起一脚，高大川连打了两个滚。</p>

“敢在老子头上动土，哼！也不瞧瞧你的分量！”董胖子一边骂，一边晃动着他的佛山无影脚，抽空就在高大川身上留个印记。</p>

高大川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不敢有一丝儿反抗。倒不是逆来顺受成了习惯，还手更是徒劳，反会招来更重的报复。</p>

这是常年被欺凌，学会的斗争经验。就是把损失降到最低。</p>

打人也是力气活，不大工夫，董胖子气喘吁吁，黄毛赶紧找了个三条半腿的椅子，让他坐下调整呼吸，缓缓力气再审。</p>

“想活命，快点给爷磕头道歉！”董胖子摆出一副江湖大佬的腔调。</p>

高大川依旧蜷在地上，一声不吭。</p>

他可以像狗一样躲避击打，但不会像狗一样祈求怜悯。这种自尊，也是他能够委屈生活下来的唯一支柱。</p>

只怕这根柱子再倒了，他的生活真的会一无所有。</p>

“呵呵，他妈的，还真硬！”董胖子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兄弟们，给他洗洗澡，降降温！看他多硬气！”</p>

洗洗澡降降温，这个高大川听说过，去年一个高年级的学生，就这样被胖子他们给搞过。七八个人围住一个，满头满脸的撒尿，那种侮辱，能让年少气盛的他立时疯掉。</p>

现在，厄运罩在了头顶。看几个人都在解自己的裤带。</p>

高大川知道，这样下去，他的人生完了。</p>

他的支柱很是脆弱，一泡尿就会坍塌。</p>

猛然间，一个不大的人影，从黑暗中猛冲出来，一头撞向正前方的董胖子。</p>

伴随着胖子“妈呀！”的惨叫声，他一把拉起高大川，夺门而出，向外跑去，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人没了反应。</p>

拎着裤子的几个人，霎间愣住，等他们明白过来，高大川已被带出几十多米远。</p>

除了无用地吼叫和咒骂，追是来不及了。再看看倒在地上的董胖子，连屎带尿，拉了一裤裆，直直地撞了个大小便失禁，估计没有个三月半年的，去不成学校了。</p>

死命地放开脚丫子，跑呀！</p>

耳边风声呼呼，眼前黑影闪闪，逢路难分高低，遇沟不辨深浅，这一顿好跑！</p>

远远的，村庄抛在了后面，听听也没人追来，两人才止住脚步，瘫在路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