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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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这个孤老头子平素很少有人关注，一路上并没有遭受阻拦，总算顺利回到昔日的家前。</p>

老人一下子呆住了。</p>

那间赖以立身的破草舍，已然被推倒了，一片狼藉。</p>

老人的心中满满的凄凉。</p>

他长长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就是人间，大家都为各自利益而活，很少在意别人的死活。</p>

老人擦了擦眼泪，开始在乱草中翻找。</p>

那个盛奶的陶罐还算完整，一把竹刀被翻了出来，其余一些零星的家伙事也被一个个找了出来。</p>

老人用藤条将一任物事串起来，挂在肩头。</p>

在他正要离开的时候，意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p>

“桑伯，你这是要去哪里？”</p>

老人转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女人，这是这个部落中唯一对他好的人。</p>

“司命大人不准我在族内居住，我只能住到北山一侧的坟场中。”</p>

“唉，想想，也只有那里可以暂且容身，不过，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否则，恐怕他们还会迁怒于你，唉，倒是可怜了那个孩子！”</p>

女人捋了捋额头的碎发，她的皮肤黝黑，身材高挑，由于营养不足的问题，显得偏瘦。</p>

“司命大人说的话你相信吗？无论如何，这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有罪过呢？”</p>

“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他的，能活一天，老朽便看顾他一天。”</p>

女人叹息着，将一块小小的兽肉递给老人道：“颜朗有幸加入了狩猎组，昨天领队的头领赏给他一些，夫诸神保佑，但愿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点。”</p>

“那感情好啊，谢谢你，霓珍，一贯都是我这老不死的拖累你们。”</p>

老人千恩万谢，和霓珍说了几句，趁着没人看见，早早回去。</p>

“桑伯，这两天我的奶水有点起来了，每日午后，你在那等着我。”</p>

霓珍的话远远传来。</p>

老人的心中一阵感动。</p>

像霓珍这么善良的女人一定会得到好报的，老人如此祝福。</p>

如此，老人就算是在那片人迹罕至的坟地中暂且安生了。</p>

夜晚不知不觉降临。</p>

老人平躺着，打着混浊的鼾声。</p>

他的一旁，正躺着那个婴儿。</p>

黑暗中，婴儿睁开大大的眼睛，看着漆黑的上方，他对一切都很好奇，他没有恐惧，也感受不到丝毫痛苦，老人的鼾声似乎蕴含着一股别样的力量，让婴儿感到很安逸。</p>

婴儿不哭也不闹，他似乎知道老人很辛苦，希望老人能好好睡上一觉。</p>

“哇，哇！”</p>

洞外坟场，乌鸦的叫声从远处传来，黑夜中，就见一只漆黑的鸟不期而至，呼地落在一块倾斜的墓碑上，继续发出几声嘶哑的悲鸣。</p>

哗啦啦，几个同伴大叫着，从夜空中陆续落下来。</p>

远处，淡淡的雾气中，一个身影宛若鬼魅，在大地上漂浮而至。</p>

他高举那柄兽骨权杖，向着空中那一轮明月，开始念诵咒语。</p>

风，呼啸着从坟场的尽头掠过来，卷起一道道烟尘。</p>

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震颤。</p>

一座座新埋的墓冢震颤着裂开，一只只惨白的手从泥土中直直伸出来，新殁的尸身分开泥土，笔直站立，脑袋朝向明月，僵硬的双臂平直指向前方，口中咕噜咕噜发出莫名低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