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沼迷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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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破旧的草舍之内，老人给婴儿喂了些羊奶，他当然听到了那阵召集的鼓声，长长叹息道：“没有人会要我这个糟老头子的，为什么偏偏在我濒死的时候，会遇到你这个小家伙啊？夫诸神啊，莫非，这是您的恩赐吗？”</p>

“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p>

老人口中呢喃道：“我们的神明处于北方，这个小部落叫做螣北，我便叫你北，我以桑为姓，桑北，从今天开始，你有名字了，这个名字就是你此生的烙印，也是夫诸神的祝福，将会保你一生平安。”</p>

老人浑浊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他感到体内仿佛充满了力量。</p>

他挣扎着爬起来，将熟睡的婴儿放到竹筐内，背起竹筐，向着不远处的丛林走去。</p>

婴儿是万万不能独自丢在草舍中的，部落边缘时有野兽出没，很是危险。</p>

他不是不想搬到部落里面住，他没有力量，更无地位，按照部落首领的话来说，能容忍他在外围苟延残喘，已经是格外恩赐了。</p>

老人背着竹筐，蹒跚着走出草舍，他要趁着日头高起，去采集一些食物。</p>

周边的人们已经开始劳作，浣洗的，采集的，编织的，还有在丛林外围砍伐的，嘈杂声四起，随着日头渐高，满满的一派忙碌景象。</p>

一些路人不时朝着老人指指点点，一脸不屑和鄙夷。</p>

“那桑老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敢收养一个弃婴！”</p>

“那弃婴来历不明，说不定会带来祸殃，这桑老头真是多事啊！”</p>

“算了，他要收养就收养，快点干活，能填饱肚子才是正事。”</p>

“夫诸神保佑，但愿战事别蔓延到我们这里。”</p>

老人习惯了那些妇人男子们的嘲笑，他走了一会路，便大声咳嗽起来，喘了一阵粗气，再继续前行。</p>

他渐渐走入林子，眼前的景色愈发鲜明起来，花开得五颜六色，无名的鸟儿不时传来悦耳的歌声，一道道日脚从叶缝间射下来，使得丛林内看去极为神奇。</p>

老人走了好一会，只采得几个小小的菌子。</p>

这里距离部落较近，能采集到的资源极为有限。</p>

“不行，还是要多走些路，为了阿北，我这条老命不算什么！”</p>

老人束了束扎腰，继续向密林深处走去。</p>

在日头几乎接近中天的时候，老人已进入到了一片陌生区域。</p>

他很幸运的采集到一些野果，还用锄头刨到一些植物根茎。</p>

他坐下来，喝了点水，将婴儿从竹筐里抱出来，他点了下婴儿的小鼻子，笑道：“今天看来是阿北给爷爷带来的幸运啊，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p>

老人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些慌乱，他的耳中分明听到了一声野兽的低吼。</p>

他慌忙爬起来，背好筐，循着记忆往回赶，一路踉跄，有些慌不择路。</p>

野兽的低吼声越来越近，老人惊慌中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终于跌倒在路上。</p>

他此刻全然不顾，将竹筐护在身下，他知道即便要死，也要挡在婴儿的前面。</p>

一股血腥的气息扑来，老人终于看到了一头野兽的身形，那分明是一头狼，一头来自东部乱石滩中的血狼。</p>

“这头畜生如何会跑到这里？”</p>

老人无奈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绝非血狼对手。</p>

“阿北，这也许就是爷爷和你的命吧！”</p>

然而，老人等了好一会，却没有听到一点动静。</p>

他偷偷睁开眼睛，发现眼前那头血狼意外不见了。</p>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

老人爬起来，稍稍整顿一下，正准备抓紧赶路，猛地惊呆了。</p>

因为他看到大片黑暗的雾气，正从远处扩散过来，就像移动的潮汐，快速蚕食着周边的活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