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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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锦衣夜行，无人知晓，唯有树梢上的鸟儿，叽叽咕咕叫上几声，比不得白日的清脆，嘶哑犀利，听得人脊背发凉。几人走了大半个府院，才来到小佛院跟前，往日小佛院与正贤阁离得不算太远，后来封了门，另外开了一道角门后，并南辕北辙。</p>

守卫之人看到公爷前来，行礼之后，才打开木门。</p>

裴海与临川拿着灯笼火把，引着三位老爷入内，入眼看去，一片荒芜，原本还有几棵沙松在内，而今全部砍了。早些淹死金珠的大肚井，如今也平成地儿，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痕迹。</p>

只有阴森、冷凉。</p>

两个老嬷嬷闻声而来，同三位主子见礼。</p>

“老夫人可还好？”</p>

裴海首当其冲，问了萧氏境况，老嬷嬷小心答话，“倒是才服侍吃了些东西，早些砸了几个瓷瓶，伤了手，旁的倒是无碍。”</p>

“不曾歇下吧？”</p>

老嬷嬷摇头。</p>

“还在屋中歇着。”</p>

“前头引路，公爷与二位舅老爷特来探望老夫人。”两个老嬷嬷，一个往里先行，一个在后引路，未等裴渐三人踏上小佛院的石阶，里头突地传来萧氏撕裂的嗓音，“滚！让他去死！我不见——”</p>

裴渐脚步一滞，继而做无事那般，往里走去。</p>

萧宏利扶着长兄，只能跟上步伐。</p>

入了堂屋，萧氏的哭喊声更为尖利，像利刃一般，刺杀着来者耳膜，裴渐步伐不停，往内屋走去，绕过屏风，昏黄烛火下，就见面目可憎，浑身肥肉横行的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脚上软娟布鞋蹬脱了一只，另外一只摇摇欲坠挂在脚上。</p>

她眼神充满恨意，盯着走进来的裴渐。</p>

“裴渐！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吗？让你这老不修的失望，老娘活得好好的，比你的萧斩冰、芳姨娘，那一群贱人，个个都活得长命！”</p>

如此发疯之态，两个老嬷嬷死命搂住，才没有让她犀利手爪飞到公爷脸上，抓破天！</p>

“萧氏！”</p>

裴渐厉声斥责，“旁人你不管不顾，辰哥儿、芸丫头的体面，你怕是要顾忌几分吧！”</p>

辰哥儿、芸娘？</p>

萧氏攸地哭了起来，她再无从前萧家千金的娴静，也无公府老夫人的沉稳，一双手捂着脸，老泪纵横。</p>

灰白相间的发丝中，簪着的金莲花簪子也随着发髻松散，落到肩头，徒劳挂着几根发丝，却又掉不下去。像极了她的人生，她哭了许久，才听得熟悉的声音，“大妹，莫要哭了。”</p>

大哥？</p>

好似在梦中的声音，这几个月来她如此痛苦，盼望着娘家来人，如今……</p>

来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