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瞿郎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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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拦车的竟是一对兄妹，男的看上去有十四五岁，女孩儿看着小一些，只十一二，生的瘦骨嶙峋，穿的也十分单薄，但特别的是……和其他难民不一样。</p>

他们干净，且骨像看着十分好，长得一身好媚骨。</p>

戈曳皎皎看着他们兄妹两个，出乎意料地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两兄妹面前。</p>

这会儿她已经换了一双缎金的绣鞋，双脚踩在他们眼底，那一双鞋子，论起价格，已经比买下他们的性命还要多出几倍。</p>

哥哥看着更伶俐些，一下就匍匐在戈曳皎皎的脚面上，卑微地请求垂怜：“求贵人收下奴和妹妹，只要……给口饭吃就成。”</p>

旁的街角边还有十来个难民，看他似乎要得逞，一个两个跃跃欲试。</p>

但都没有这人的胆子大，说完话，眼睛像钩子一样盯着她看，颇有几分媚相儿。</p>

不是个安分为奴的人。</p>

戈曳皎皎对他起了几分意思，却是抬手勾起了那女孩儿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兄妹两个。</p>

确实是像。</p>

乍一看着，五官上像一个四五分，但是经不起推敲，气质上就已经千差万别，及不上她的瞿郎。</p>

她很清醒，瞿郎已死……</p>

戈曳皎皎心中思量，转头对衍生萝道：“生萝，将人带回府上。”</p>

衍生萝迟疑：“女君，这两人身份不明……”</p>

戈曳皎皎抬手止住她接下来的话：“这世间……没有绝对可信之人，但有绝对可信之利益。跟上吧。”</p>

她说完，在他眼里转过身，她身上的锦袍，她纤细的背影，到她整个人，比天边的云彩还要让人遥不可及。</p>

他匆匆拉起妹妹的手跟上去。</p>

戈曳皎皎却在此时转身，淡漠问道：“名字？”</p>

少年眼眸此刻亮着晨光，很像太阳初升那一刻富有希望：“女君，奴和奴的妹妹自小被父母丢弃，并无姓名，女君唤奴什么，奴便是什么。”</p>

戈曳皎皎抬首远望灰扑扑的天色，眼中有寂灭也有希冀，如此矛盾，突然想起两句诗来：“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你的妹妹就唤‘素华’，如何？”</p>

少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妹妹， 素华，还不快跪下磕头，你有名字了！”</p>

那少女怯生生的，五体投于地，诚惶诚恐：“奴，多谢女君。”</p>

戈曳皎皎 唇角勾起一个薄笑，这一笑，仿若艳色生花，让地上跪着的少年愣怔许久。</p>

她道：“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你就唤云容。记得，以后……你们都是我戈曳皎皎的人，旁人欺不得你们。”</p>

言外意——但我要你们生便生，要你们死便死！</p>

素华、云容两兄妹于危难中遇她，得她所救，已经感激涕零：“云容与妹妹，多谢胶月公主。”</p>

戈曳皎皎脚步再一顿，目光再次投向他的时候，眼中有几分赞赏之色，此人……善察言观色，懂得变通，确实是个可塑之才。</p>

云容和素华的成功，给了周遭苦难人一个很好的范例，躲在墙角观望的褴褛路人纷纷效仿要来拦公主的车驾。</p>

戈曳皎皎目光朝着人群扫视了一圈，那些人便不敢再造次，她叹了口气，随后道：“生萝，分些吃食给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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