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我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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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是两章的字数合到一章去了，所以今天只有一更哦~</p>

离开之前，其实还是有很多话想对杰说的。</p>

比如，你真的没有记忆了么？粗浅的心理感受会有吗？对2018年12月24日这个数字，有没有任何印象呢？</p>

最终没有问出口。</p>

马上夏油杰就要动身去世界上最寒冷的地区之一，身为特级，又是单独行动。我实在不想他在路上的时候，还得烦恼我话中的含义，思考我为什么要问出这些话。</p>

另外，关于“人类末日”这种事情我无比地确信和他的记忆只停留在24日有着莫大的关系。</p>

嘴巴张开闭合几次，没有办法说出话来，看样子是再次被禁言了。</p>

和五条悟无厘头地吵过一次架之后，他对让我进狱门疆的态度不再那么强硬。</p>

虽然还是会提，可好歹不会再乱说什么话。</p>

........真没想到有天我的要求会降到这么低。</p>

与之相对的事是，我也老实了许多，本分地窝在两米宽的大床上，看他在半空中飞行。</p>

移动的速度很快。</p>

大概没有超过光速，但是绝对比音速要快许多。</p>

因为不是本人在动，又开着视觉共享，我现在的感觉更像是坐在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上，看着周遭的景色飞速地掠过。</p>

高山，丘陵，溪流，泉水，森林，盆地，山地，峡谷......锁定经纬度之后，很快到达了北极。</p>

浩瀚，辽远，广阔的北冰洋展现在面前。</p>

12月22日是冬至日，太阳直射点在南回归线。这里看不到一点阳光，而南极是极昼。</p>

永夜是北极在冬日里构成的一场盛宴。</p>

点点的繁星密布天空，汇聚成一条银光四射的河流，绚烂的钴蓝色极光亮起，交汇在正上方，将地面层层叠叠厚重的冰山与雪层也照的夺目。</p>

无疑是极美的，如果我在现实生活中，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看到。</p>

可当视角转换，向后凝望时，一股死亡的寒气已经悄然降临。</p>

裂开的冰层中，硕大的白鲸张开嘴，试图发出最后的悲鸣。</p>

从尾鳍的部分，连同的冰冷的海水，一寸一寸地冰封冻结。</p>

隔着五公分的距离，五条悟立于冰层之上，伸出手抚摸死鲸裸露在空气中的外皮。</p>

“雾酱，你感觉到了么？”他问道。</p>

“.......嗯。”我回答说。</p>

感觉到了。</p>

这只鲸鱼并不是死去，但也没有活着。准确的说，它的生命仿佛正在运转的钟表蓦地被拔掉电池，永远停留在了这一秒。</p>

身后还有更多被冻结的动植物。</p>

五条悟一边走一边查看。</p>

苔原，泰加林地带的云杉和落叶松，正在奔跑的驯鹿，天空中飞翔的黑凫，渡鸦和海雀，北极狼，狗鱼，北冰洋浅海岸游动的鱼群，在一瞬间全都被摁下了暂停键。</p>

全部都是一样的情况。</p>

然而，不管是真的消逝，还是处于薛定谔的中间状态，都没有改变整个世界在陷入逐渐萧瑟寂落的荒凉这样的事实。</p>

从五条悟的表情和动作来看，我觉得他也没有找到相应的解决措施。</p>

“悟，放我出来吧。”我从床上跳下来，说道，“我想出来看看。”</p>

“会很冷哦。”他没有说可以或者不可以，只是提醒道，“雾酱，你的无下限还开的起来么？”</p>

没等我回答，他又说：“嘛，实在不行的话，你想一直贴着我取暖，倒也不是不能勉强答应。”</p>

我：“........”</p>

啧，贴着你取暖，好抽象的句子。</p>

我铃木百合就算是冻死，死外边，从这个大窟窿里跳下去，也不会求你半句话。</p>

“完全不用。”我没好气地捶他，“不劳您这老人家费心了，我自己可以。”</p>

话虽然这么说，北极的冬天也确实冷。</p>

冷到往空中泼一盆水，顷刻间就能结出冰花，冷到轻轻吐出一口气，都能看到如有实质的凝结水雾，冷到手和脚都是麻木的。</p>

“走吧。”我若无其事地扭开脸，朝着不远处的林木间走去。</p>

“等等我呀，雾酱。”他三两步走到我身边，挨着我的肩膀，随手将一棵冻僵的树木击碎。</p>

“你有没有觉得，这种情况和狱门疆中的情形非常类似？”</p>

迸裂的碎屑凌乱地散落在冰层之上，很快便如粉末般飘散，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p>

“确实有点。”</p>

狱门疆内的骷髅头，也是这样一捏就碎，不过情形类似不代表成因相同吧？</p>

我心不在焉地将剩余的残枝也一脚踢开，眼神骤然挪到前方幽幽飘荡的灰白死气上。</p>

“悟。”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说，“它似乎在锁定我的方位。”</p>

“你退后一点。”他往前迈了一步，站在我身前。</p>

眉毛拧起，食指凝结出黑红色的能量球，一发赫毫不犹豫地发射出去，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能量。</p>

撞击产生的波动将脚下的冰层破开蛛网般的裂痕，狂风大作，将正前方整片树林摧折。</p>

干枯的枝叶唰唰散成粉末，就像是从未出现过生灵的白纸。</p>

没有起到作用。</p>

白雾依旧缓慢地，悄无声息地，潜伏地朝这边的方向行进。</p>

“很难缠嘛。”他勾唇笑了下，淡淡地说，“看来还得用上别的手段才是。”</p>

扯下眼罩后，五条悟将两根手指交叠着竖在面前，结咒：“无量空处。”</p>

以我们为中心，白色的天地被涌出的黑色所覆盖。</p>

瞳孔般的圆形球状物体从身后升起，朝着那团灰白雾气发起冲击。</p>

出乎意料的是，它并没有消失，反而像吸满水的海绵般，迅速地膨胀起来，发出诡谲的光芒，将我与五条悟所在的一整片地区，全部都吞噬进去。</p>

.......发生了什么？</p>

头顶的星空开始无限地旋转，划出如彗星般掠过天际的尾痕。脚底下的冰层融化后凝结，裂痕蔓延后修复。</p>

动物变成森然白骨，重新长出血肉，林木拔地而起，迅速湮灭成粉末，日升月落，月暗星沉。</p>

潮汐褪去，海洋演变成大陆，大陆涌出海水冻成冰洋，极夜转为极昼，又迅速黯淡。</p>

围绕着我们的环境在高速旋转。</p>

比起瞬移带来的平移变换，现在更像是将事物发展的过程以动态的形式，列序次第排布于眼前。</p>

五条悟忽地伸出手抓住我的指尖，微凉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感。</p>

这种旋转不知道持续了多久。</p>

直到天空重新回到星光点点的夜中，极光却由极尽绚烂的钴蓝转变成深沉的暗红色。</p>

他垂下头，我们在这种不安危险的光线中对视。</p>

“怎么回事.......”我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p>

无论如何，这都不像发生了件好事。</p>

他凝神思考了一下，似乎打算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