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罗刹城前、红狐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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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罗刹城。</p>

“刚才我还在琢磨，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罗刹城生事。未曾料到，居然是你？”</p>

长乐太子袒露着上身，大步流星地从房间内走出，泰然自若地端坐于高位之上。双眼直视着对面的青年，眼中流露出几分讶异之色。</p>

紧接着，他将视线移开，落在身旁的那两名顾家叔侄身上，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本王可记得清清楚楚，咱们两个早已经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了。再者说，以你的性子似乎也并非那种爱多管闲事之人。”</p>

“我为何而来，难道你心里还没点数吗？”金梅轩紧紧抱住怀中的狐狸，斜眼瞄向房间的大门，只见里面那位青年恰好伸出脑袋张望。</p>

两人的气质虽然大相径庭，但是容貌却如出一辙，在场众多不明就里的罗刹见状，皆大为惊诧。其中几个胆子稍大些的，更是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起来。</p>

“嘿嘿，你们说大王该不会是因为求之不得，才特意搞个冒牌货来充数吧。”</p>

“住口！休要胡言乱语！”一名老罗刹，赶紧低声呵斥这个新来的。</p>

可惜他的提醒还是太迟了，因为此时此刻，这名罗刹已然成为了在场双方领袖共同关注的焦点。</p>

那两道冷漠如冰的目光，配上两人肃穆凝重的神情，仿佛已提前对这位罗刹做出了最终判决—死刑！</p>

“呵呵，没想到，你这位罗刹王真是毫无半点威严可言。连自己的属下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搬弄口舌、评头论足！”</p>

长乐冷哼一声，显然心中颇为不快，但并未直接发怒。然而，仅仅是轻轻一瞪眼，那个刚才还喋喋不休的手下却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我们罗刹向来都是心直口快之人，可不像你们这些狡猾多端的人类，心里总是盘算着那么多花花肠子！”</p>

“呵呵……我们人类？”金梅轩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些面色枯黄、眼神空洞无神的普通百姓身上，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轻蔑而又嘲讽的微笑。</p>

说来也怪，面对眼前这凄惨景象，他内心竟未生出丝毫怜悯之情。</p>

想当初……</p>

若是换作从前的他，恐怕早已义愤填膺、怒不可遏了吧。</p>

如今的他，心境果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或许正是经历了太多世事沧桑，才使得他变得如此冷酷无情吧。</p>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但你也应该明白，无论如何，我都绝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长乐嘴角微扬，带着几分不屑与挑衅说道，接着他转头向着那位青年勾了勾手指，喊道：“过来~”</p>

青年闻声，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动作轻柔而舒缓地来到长乐身旁，并乖巧地伏身在他怀中。</p>

长乐伸出粗糙猩红一个大手，一把握住青年的后背，那双黑眸再度望向金梅轩，似笑非笑地反问：“那你又能奈我何呢？”</p>

面对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尽管明知眼前之人绝非自己真正的弟弟，但看着那张与弟弟一模一样的面庞及如出一辙的气质，金梅轩心中还是不由得涌起一阵怒意。</p>

他紧紧皱起眉头，然而片刻后却又缓缓合拢双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努力平复内心激荡的情绪。</p>

待到重新睁眼时，金梅轩的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他直视着长乐，语气冰冷地道：“你心知肚明，我的弟弟早已离世，更是死于你手。这么多年以来，你不断画制出所谓的‘替身’是对他最大的侮辱。”</p>

“那你又能理解我吗？看来你理解不了，因为你根本没有感情，我只是不想让他离开我而已。”长乐低头凝望青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悱恻的感情。</p>

“哼，可笑至极！”</p>

金梅轩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自以为深情款款，殊不知在旁人眼中，此举纯粹是令人作呕，无非是你一厢情愿的自我陶醉与自欺欺人罢了！”</p>

长乐微微抬起右手，轻轻地抵在脸颊上，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无妨，你又怎会知道我不是乐在其中呢？”</p>

“曾经的我太过愚笨，如今方才恍然大悟，世间最为要紧之事莫过于取悦自身。只要我心满意足、心情愉悦，何须理会那些繁杂琐事。况且，我早已非人类之躯，莫要以那般狭隘短浅的目光审视于我。”</p>

“说了那么多，终究是要做过一场。果然这个世界终究还是靠拳头讲道理。”</p>

说完，金梅轩也不再与之纠缠不休，径直释放出周身气势，刹那间，两股截然不同的意境自其身躯之上交相辉映。</p>

其一如傲然挺立于冰天雪地之中的寒梅，冰冷彻骨却蕴含着蓬勃生机；另一似于劲风之中摇曳生姿的青竹，潇洒不羁且透露出丝丝锋芒。</p>

面对如此强敌，长乐岂肯示弱？</p>

顷刻间，一股浓稠得化不开的血煞之气席卷而来，充斥整个空间。</p>

在场众人皆不禁毛骨悚然，只觉那凌厉无匹的杀意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令他们喘息艰难，压力倍增。</p>

而那些伪罗刹更是不堪，个个被震慑的直接跪到了地上，这是来于阶级层次上的压制。除非他们也达到完美无缺，否则无法抗衡。</p>

长乐怀里的青年面对如此场景，身体微微一颤，但想到了长乐的喜好，他很快就稳定住了情绪，让自己的身体放松舒缓。</p>

他知道这次的目标是奔他来的，但越是如此，他越不能让自己暴露胆怯。</p>

他扶着长乐，轻声一笑道，“长乐、金公子，俗话说得好：王不见王，将不对将。以咱俩的身份地位，又何须亲自动手呢？咱手底下可都不缺能用之人！”</p>

青年的一番言辞，顷刻间便稳住了长乐，令其收敛起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势。</p>

“所言甚是。梅轩啊没想到这么些个年头过去了，你的涵养竟是愈发不如从前了。”</p>

金梅轩闻言亦是顺水推舟，撤回了自身那股咄咄逼人的威压意境，同时伸出手轻柔地摩挲着怀中躁动不安的狐狸。</p>

“不要叫我名字，如今的你我没那么熟。不过，你方才所提之议倒还算可行。”</p>

金梅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随即便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顾家叔侄二人身上。</p>

只见他语带戏言道：“你们俩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报血海深仇么？现下仇人近在咫尺，可以手刃仇敌的良机就摆在眼前了。放心，有我在此坐镇，必定会确保这场较量，公平公正并且单打独斗。”</p>

顾嘉听完此言，脸上发苦面如死灰，的确是想要报仇，但没想过要亲自下场。</p>

可现在箭在了弦上，他要是敢当场拒绝。在场的双方都会将他撕成碎片，与其这样倒不如拼命搏上一把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可能。</p>

顾嘉一咬牙，率先一步站了出来，他身后的顾盼早已胆怯的双腿发软，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叔父，“叔父~”</p>

有点后悔了，为什么选择这一个杀神，来挡靠山的。</p>

“放轻松，你叔父不一定会输！”顾嘉脸上带着一些决然，他轻轻地推开了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心中突然出现一点点悔意。</p>

或许他之前就应该多找几个女子，让顾盼把血脉留下来，可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一直赢，扛下所有。</p>

随后他走向人群，环顾四周，抬手一指，正是那个口无遮拦，被双方全部盯上的那个小罗刹。</p>

这罗刹皮肤蜡黄，双眼有着浓郁的黑眼圈，再加上那一条黄黄的大尾巴，可以判定他融合的是一头黄鼠狼。</p>

“这家伙是第一个闯进顾家的，他不但杀了我们顾家的奴仆，还玩弄了我们顾家的女儿。今天我顾嘉就第一个拿他开刀！”</p>

顾嘉心里虽怂，但在嘴上却豪言壮志。之所以选择他，其一是他得罪了罗刹王，其二还是因为他在这里看上去最弱小。</p>

黄狼听到有人点名挑战后，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应敌。</p>

毕竟刚刚才说错了话，如果能在此次战斗中立功，正好可以将功补过。</p>

何况，他对这个所谓的天人毫无畏惧之心，了不起就是受点皮外伤而已，反正天人又要不了他的命。</p>

两人一同来到场中央，各自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尚未开口宣战，他们就已经缠斗在一起。</p>

只见黄狼身形如电，动作迅猛异常，双爪锐利无比且攻势诡异难防。</p>

而另一边的顾嘉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其真元已然能够凝聚成形，并运用自如。</p>

方圆两三里范围之内，无数由真元幻化而成的寒月真元刀，都被他操控得恰到好处。只可惜，无论这攻击外表多么华丽，终究只是华而不实罢了。</p>

这些真元虽然不断凝练，但却缺少了意境作为统领引导，威力始终还是稍逊一筹。</p>

尽管真元刀刃能够轻易切开黄狼的身体表皮，但却难以触及他的要害部位。</p>

表面看来，罗刹似乎一直处于下风，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然而事实上，顾嘉自身的真元也正在一点点地被消耗殆尽。</p>

若是放在平常时候，只要成功制伏对手，顾嘉完全可以转身离去，而对方根本无力阻拦。</p>

现在是擂台赛，他要是退了，那下场可想而知，所以只能苦苦支撑，想尽办法消耗对方血气。</p>

时间如沙漏般流逝着，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转瞬间一炷香已然燃尽。</p>

这场激战起初呈现出一边倒之势，但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演变成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之局。到了最后，双方动作于高手眼中皆显迟缓笨拙。</p>

此时此刻，顾嘉体内真元几近干涸殆尽，原本遮天蔽日之月刃仅剩一柄孤零零悬挂天际。以前高飞自半空中，现在则是徐徐飘落地面，竭力节省点滴真元以备不时之需。</p>

彼端黄狼境遇大同小异，周身血气早于先前耗尽无余，迫不得已唯有动用自身本源力量方能继续支撑。</p>

不仅如此，他更须频繁俯身捡拾遭斩断散落四处之自身血肉。</p>

尽管脱离本体后多数已遭真元侵蚀损毁，但仍有少许尚可回收重用以稍稍减缓自身真元损耗速度。</p>

“呵呵，终于撑不住了吧！”黄狼大口吞噬方才坠落之腿部肉块，面上满布洋洋自得与讥讽神色。</p>

顾嘉则喘息不止且神情紧绷，间或还会回首张望身后动静，然口头上却毫不示弱。</p>

“哼，休要猖狂！若不是此地的天地灵气皆被尔等污浊血气所驱逐，变得异常稀薄，仅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岂能与我一战？今日定叫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顾嘉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p>

他这话说的，半点错处没有，因为他杀不了对方，的确只能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少废话！分明是你们主动找上门来，如今却反过来埋怨自己未能占据有利地势，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看招！”</p>

话音未落，黄狼已然风卷残云般将口中肉块吞食殆尽，旋即四肢伏地，如同一颗出膛炮弹般再度猛扑而上。</p>

其速之快，如奔雷闪电，令普通人目不暇接。</p>

此番攻势虽较之前稍显迟缓，然而在技巧运用方面却是突飞猛进，显然经过适才一番交手后，他的身体本能力开始进化攻击节奏。</p>

只见他或辗转腾挪，或避实就虚，每一招没事，看似杂乱无章。但实则凶猛异常，每一招都透露着本能的杀机。</p>

长乐见状，心中暗喜，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深知这场战斗胜负已定，顾家一方败局难逃。</p>

“果然罗刹需要在战斗中才能快速成长，以前的那种生活太安逸了，甚至是在压制他们的天性。”</p>

“长乐，你是想让他放开手脚吗？”青年缓缓抬起头，问道。</p>

“以前没有这种想法，不过现在有了。”</p>

既然他已经无法变回人类，那他就让所有的‘罗刹’都成为真正的罗刹。别用以前的一句话，这叫一条道走到黑。</p>

实际上，他对自身处境心知肚明，根本不存在回头之路，但庆胡的现身却勾起了内心深处某些特别的念头。</p>

然而此刻，属于人类的那一点东西已然荡然无存。如今的他已不再是从前长乐太子，而是真真正正的罗刹王！</p>

“随着掌控力逐渐增强，如果再经历百余场类似这般激烈的战斗，或许便能成就真正的罗刹。”不远处，庆胡冷眼旁观这场激战，表情平静如水。</p>

他轻轻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手中笔不停歇地在纸张上游走，进行着各式各样的推算。</p>

不久之前，转变成人类之法，其脉络已被他推导得七七八八。</p>

没想到，罗刹王长乐竟会突然喊停这项实验，并责令他转而钻研如何将尚未完成转化的罗刹打造成完全体。</p>

如此一来，研究方向发生翻天覆地之变化，由原本的分解剖析转为融合归一，可以说是背道而驰了。</p>

可事实恰恰相反，越是南辕北辙的东西，他们在本质上却越有相同之处。</p>

“生命向最优秀的地方进化是本能的趋势，或许这种不断的战斗，重组融合。才是罗刹晋级的最简单的方法。”</p>

“修炼血气道便是生命的晋级，想要变得更完美就需要更多优秀的特性，摒弃排除掉那些劣质的特性。</p>

而自己凭空创造的难度大到没边儿，还有直接从外部掠夺的快，所以罗刹族的形成必然的吗？”</p>

庆胡呢喃了一句，对罗刹组进行了一次猜测。</p>

就在这时，场上的战斗终于分出了胜负，黄狼的一记穿心手，终于破开了顾嘉的真元防御。</p>

心脏被捏碎的那一刻，顾嘉眼神中满是不公。</p>

“这不公平，我不甘心！”</p>

他不甘心，他才50多岁！</p>

他只是失误了一次，为什么会败的这么彻底？</p>

顾嘉这一个时代的天才，如果让他早一点领悟意境，又或者有一个神兵利器在手。那么这场战斗他早就应该胜利了！</p>

可惜没有如果，没有人给他时间，更没有一个领悟了意境的天人对他指点。</p>

顾嘉倒下了，在场的天人一阵悲凉。</p>

这只是罗刹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存在，顾嘉的实力却比赛场大部分天人都要强。</p>

至少他懂得了真元凝形，现在大部分天人真元都是松散的，他们倒不是不清楚，增加控制力，凝练真元的强度，可以提升战斗力。</p>

而是他们现在的主要注意力都是在集中起升真元的量上。天人寿命400，但他们半数以上都已经超过100多岁了。但他们一大半以上都是在天人初期，距离天人后期中期圆满，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p>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耽搁，去打磨，只能不断的去修炼。</p>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们没有对手，40多年了，他们过得太安逸了。</p>

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种族，冷不丁的让他们发现，原来他们什么都不是。</p>

如此打击之下，让众多天人抬不起头。</p>

其中一个老天人叹气道，“哎，顾道有输的太冤了！但凡他有一件神兵利器在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p>

“神兵利器你有吗？”</p>

“别说你没有，就算你有你也用不了。”</p>

当今世上灵矿虽然稀缺，但也不是没有，可这些东西真气之道，到现在还没研究出来如何利用。</p>

空守着宝贝无法入门，最后只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跟神魂道的人交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