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挖坑布道、千湖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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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咫尺划破虚空，带着一人一鸟来到一处未知名的荒山之上。</p>

“师弟，你有法宝神通在手，又有我在一旁协助，咱们为什么要跑啊？”大嘴鹈鹕摇了摇眩晕的头，不解的问道。</p>

二道人静静伫立着，嘴里发出一声叹息，苦笑着摇头，“师兄师弟，我不善战斗的，而且所修所练皆为逃跑而准备。再者，那人乃是血气道的罗刹。咱们也只是看客，并不好去招惹。”</p>

有法宝还打不过，那得多差劲。</p>

大嘴鹈鹕也没明说，既然师弟说打不过，那就打不过吧。</p>

就在这时，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手掌之上竟闪耀出令人惊叹的光芒，十二颗宛如星钻般璀璨夺目的道念赫然浮现！</p>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奇景，因为这些道念居然能够以如此具象化的形态，展现在二者面前。</p>

然而，二道人却心知肚明，尽管拥有了这珍贵无比的十二颗道念，但自己目前尚无法随心所欲地运用它们。</p>

其中缘由颇为复杂，一来这些道念本身的主道本属于大月尊，这十二个人借鉴的成分太多了；二来他与那些道念原主并无深厚缘分或紧密联系，自然也就缺乏强烈的红尘因果。</p>

二道人低声自语：“看来到真正能驾驭这些道念，还得下些苦功才行啊……”</p>

一旁的大嘴见状，满脸好奇地凑上前去问道：“师弟，这便是传说中的道念么？听闻此物通常会在修士身亡后回归天地之间，为何你却有办法将其收拢汇聚呢？”</p>

二道人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回答道：“这大概与我所修炼之道有关吧。”</p>

接着他话锋一转，惋惜地叹气道：“这些道念实乃绝佳之材，若能用以炼制一件通灵宝器，必定威力无穷。只可惜，师弟手中暂无星辰寒铁此等神物。”</p>

话音未落，只见大嘴豪爽地从嘴里吐出一物递给二道人：“莫急莫急，师兄我这儿恰好有一块星辰寒铁，你若是需要，尽管拿去便是。”</p>

这星辰寒铁有两个拳头大小，上面有许多银色的斑点，如天上的星钻一般，闪烁着淡淡的星光。</p>

“可是师傅赐给师兄的宝物，我怎么可能用？”二道人面露难色地说道。</p>

“无妨，拿着便是。反正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此生恐已无缘修成神通之术，来世之事更是难以预料。”</p>

“若此神铁继续留在我手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拿去好好利用即可。”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面露难色继续道：“倘若日后我得以转生轮回，届时只需你引领我重归道门便可。”</p>

听闻此言，二道人会心一笑：“那是自然，毕竟你可是我尊敬的师兄呀！如此，师弟便不再推辞了。”</p>

这星辰寒铁乃是由王伦亲手铸造而成。虽名为铁，但其本质实则是无数璀璨星光凝聚而成。放眼当今天下，唯有王伦具备在浩瀚星空中采集此物的能力。</p>

其珍贵之处自不必多言，可以说价比一小国。洞天里的几兽却并不知晓这块寒铁真正的价值所在，对它并未太过重视。</p>

毕竟得来的太容易了，而且，在师父的大殿内随处可见，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p>

“不过，这星辰神火修炼起来颇具难度，我至今也仅领悟了其中一半法门而已。师弟若想借助神魂之火炼制星辰寒铁，恐怕难以将其威力发挥至极致。”</p>

“师兄所言极是。不过，法宝于我而言，一件足矣。这些物件，我本欲留作一份传承，赐予有缘之人。”二道人言罢，面上微露悲色继续道，“毕竟他亦是我叔叔，我实难坐视其传承断绝啊！”</p>

“师弟，真未曾料到你竟有此等情怀。”大嘴不禁为之动容，“既如此，待到布设传承之所时，师兄定当全力以赴，助你一臂之力。若然可行，可否将我的灵羽道一并纳入其中？”</p>

大嘴眼中流露出丝丝哀求之意，他心中已然做足最坏打算：倘若自身未能撑过转世劫难，便让这份传承伴随着自己延续下去。承载着自身的祝福，踏上登仙之路，领略绝世风光。</p>

二道人面带微笑，应道：“自无不可。”</p>

“西北之处，高山林立，那里星辰汇聚，倒是一处符合布置传承的地方。师兄不如我们去西北方如何？最近南边恐怕要乱了，还是早早离开的好。”</p>

大嘴想了想，点头同意了。</p>

“就去北方吧，我还没见过雪呢。”</p>

随后师兄弟俩有说有笑，不紧不慢的朝着西北方向前行。</p>

——</p>

千湖城，原本只是江南五郡中的一座小城。它因城中湖泊众多而得名，如果放在北方，这里绝对会成为一片富饶之所。</p>

只可惜，这座城却偏居南方，且恰好位于降雨量最为充沛的地区。每逢春夏之交，湖水便会泛滥，淹没大片肥沃的农田。如此一来，尽管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但千湖城始终未能像其他地方那样繁荣富庶起来。</p>

城内西街，一对父女推着一辆小车缓缓驶入贫民区。昨天，锦绣答应了一个身着破烂衣裳的小男孩，要为他的伙伴们以及母亲表演一场精彩的杂耍。</p>

男孩是偷偷跑出西街，平民区溜进城中心的。</p>

原因无他，只因千湖城知府觉得西街的平民有损城市形象，规定只有穿戴得体者方可离开西街。</p>

千湖城周边地区并不盛产棉麻作物，而山中的野兽近几十年来纷纷变得通人性，使得当地的猎户们心生畏惧，不敢轻易上山狩猎。</p>

不仅如此，当地官员还将半数的救灾款项据为己有。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官员尚存一丝良知，至少保证了百姓们的温饱问题。</p>

不过想要穿的好那就不可能了，反正这里也是南方，就算不穿衣服也冻不死人。</p>

“小顺子姐姐来了啊！”锦绣带着一脸笑容，推着小车，冲着西街里面的巷子大喊。</p>

就在这时，一个乖巧的小男孩推着一个轮椅从里面缓缓的走出来。轮椅之上就是他的母亲，锦绣也没有想到这男孩的母亲竟然已经患了重病，而且时不多了。</p>

脸上的笑容也立马僵住了。</p>

可男孩依然面带笑意，目光璀璨。生活虽然压垮了他的身体，但并没有压垮他积极向上的心。</p>

“姐姐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在说场面话。”男孩十分激动，止不住的欣喜。</p>

因为他母亲也爱看戏法，在她小的时候同样看过一场戏法，表演戏法的是一个老头子，手法相当精湛，只不过没有缘分再看第二场了。</p>

这成了他母亲童年时的遗憾，后来她带着这份遗憾长大嫁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p>

10年前一场大水带走了他的男人大儿子和刚刚成婚的大儿媳，只留下还怀有身孕的她。</p>

“姑娘真是麻烦你了。”女人的脸上虽然满脸病态也很苍白。但是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头上还沾了花。</p>

看样子他的孩子跟她说了这件事，她也相信了，并且有好好准备过。</p>

“那…我们开始吧！”</p>

锦绣给父亲使了一个眼神，赵田旺很快便从推车里拿出一个巨大的铜锣，开始用力的敲打。</p>

没一会儿寂静的巷子里就走出了许多人，他们穿着都很朴素，甚至可以称得上破烂。</p>

看到竟然有戏团来到他们这里演戏，那死沉沉的眼神中，总算流露出了几分光彩。只不过他们一直站在门口，不太敢出来观看。</p>

一直到锦绣对他们高喊：“不要钱的免费的，只要你们捧个人场就够了！”</p>

一句话，那些站在门口的人立马围了过来，有些面黄肌瘦的成年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看得更清晰，甚至还将他们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p>

巷子里面的人很淳朴，他们会让个子稍微矮一点的靠在前面站的高一点的靠在后面，这样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了。</p>

因为没了熊二他们，搭建戏台子的工作太过繁琐。好在锦绣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突破到了初月，所有的一切完全都可以用幻术代替。</p>

幻术一开场，火树银花，周围人全被眼前这绚丽的景象吸引。</p>

紧接着，一个低额婉转的声音，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p>

众人听着痴迷，重病的女人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p>

她已经想不起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笑了，大概是第一次收到老人家的糖果，开心的笑了一次。</p>

第一次嫁给可靠男人又笑了一次，第一次生下自己的孩子，又笑了一次。之后呢，好像没怎么开心的笑过了。</p>

倒是在5年前，她40岁生辰那天，嗯，他的孩子为他煮了一碗长寿面，让她笑了一次。不过那次笑得很惨，都让她哭了。</p>

“真好看啊！”女人面带着笑容，眼眶有点微红，“就是不知道表演之后会不会有糖果可以分。”</p>

她儿子在身后道：“有的有的糖可甜了！”</p>

一曲结束，赵田旺开始上台表演杂耍，因为没了动物。所以骑独轮车、走钢丝、扔火球、滚圆球，所有的节目全都由赵田旺完成。</p>

他倒是每一次完成，而是时不时的搞怪，时不时的失败，倒是引得台下的人哈哈大笑。</p>

一场节目表演结束时间也到了中午，这时锦绣再次走上前。她拿出了一大堆糖果分给了在场所有的孩子。</p>

男孩也拿到了，他捧着自己的糖欢喜地来到自己母亲的面前。</p>

“母亲，母亲糖糖来了！”</p>

然而他母亲却睡了永远的睡了，就在表演结束之后，便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去了。</p>

锦绣也只能站在原地保持笑容，她不知如何去上天安慰，因为这样的悲剧，每时每刻都在发生。</p>

这些年走南闯北，他已经见过的太多太多了。但生活依然要继续，活着的人要带着死去的人都没好愿望继续活下去。</p>

或许人生便是如此！</p>

“锦绣，表演结束了，咱们也该走了。”赵田旺在一旁小声安了一句女儿。他们还要去往下一处继续去表演。</p>

欢乐可以让身处绝望之人带来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这也大概就是他们这些年一直坚守的意义。</p>

“我知道了。”说完，锦绣走到男孩的面前，将一篇幻术和磐石观想法传入他的脑海。</p>

“好好活下去，你要是未来有所成就，也要像我一样带给其他人欢乐呀！”</p>

男孩抬起头，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多谢姐姐，我一定会的。”</p>

“想哭就哭吧，别挤着笑，好难看的样子。”锦绣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一瞬间麻烦放心哭泣。</p>

他将男孩轻轻地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直到他的哭声暂停，才放开他。</p>

“姐姐要走了，以后的生活还要靠你自己。再见！”说着她摆了摆手。</p>

男孩也向她挥了挥手，看着他们父女推着小车，再一次走出西街。</p>

街道深处，一个身披斗篷的怪人，语气不善道：“明明活着已经很辛苦了，非要还给他们希望，吊着他们，继续让他们痛苦的活下去。”</p>

其身后又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哦，獐兄台。依你之见，他们该如何呀？”</p>

“那自然是将他们全都杀了，帮他们摆脱痛苦啊！”黑怪人转过头，露出一张獐子脸。</p>

——</p>

父女二人推着小车，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客栈。当他们刚刚踏入房间、还没来得及整理道具时，三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p>

赵田旺心头一紧，迅速凝聚起兽魂，手中暗暗运劲，准备随时出手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p>

正当他要有所行动之际，却听到身旁的女儿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喊："师兄!"</p>

紧接着，只见那三人缓缓掀开罩在头上的黑色斗篷，显露出真实面容来。</p>

其中一人，竟然是两年前不辞而别的大弟子!</p>

而另外两人则是被朝廷重金悬赏缉拿的顾家子弟。</p>

赵田旺见状，连忙收敛起周身气息与手段，并压低嗓音急切问道：“孝天，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为何将这两位通缉犯带至此处!难道你不知......”</p>

“师父，我当然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但事出有因且情况紧急。如今暂且不必多言，你们已被敌人盯梢许久。眼下应速速启程赶往清河方向，尽快进入邙山境内，抵达那里方可确保安全。”大弟子神情凝重地回答道。</p>

说完这句话之后，几个人迅速将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重新穿好，并整理完毕。</p>

郭孝天对着锦绣说道：“师妹，情况有些复杂，目前我们还不能和你们继续待在一块儿，否则可能会给大家招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p>

但请放心，我会悄悄地跟随在你们左右，等到达清河时再详细向你解释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