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篇童话（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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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贝洛娜瞪着父亲同款金色瞳孔问道。</p>

“后来在你父母大婚当天，索拉闯入镜海，发誓要与你父亲势不两立，从此成为鱼们口中的海妖。</p>

她极其恶蠹又擅长制作各种魔药，那天闯入镜海就是为了给你母亲下药，让她永远生不出儿子。”</p>

小小年纪的贝洛娜摇头晃脑，她不明白强大如索拉，为何要为父亲去伤害母亲。</p>

如果是她，一定会杀了辜负自己的男人。</p>

但越是不明白海妖怎么想的，她就越喜欢琢磨海妖。</p>

越琢磨，对海妖的传闻就越敏感。</p>

听说海妖撕碎了两个误入荒海的人鱼，听说海妖研制出了恐怖的海葵，听说海妖利用潮汐将帆船打进大海......</p>

数不胜数，危险又迷人，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p>

直到她八岁那天，母亲亲手将她拉到磨牙石边，要拔掉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p>

她哀求母亲：“给我留一颗吧，我会很小心的，不会让父亲发现。妈妈，求求您。”</p>

美丽温柔的人鱼母亲，无视女儿痛苦的呐喊，亲手用石头砸碎了她的尖牙。</p>

她痛得晕了过去。</p>

昏厥时隐约感受到母亲的眼泪滴落在她面颊上：“对不起贝洛娜，我不这么做，未来不会有人鱼要你的。”</p>

在贝洛娜成年礼那天，她露着整齐的牙齿浮出水面，看见的却是冰天雪地的人类世界。</p>

一切都是白色的，比不上海底的十万分之一。</p>

她不禁怀疑，那些痛苦和折磨真的有必要吗？</p>

于是她开始坐在冰川上唱歌，吸引过路的船只，想询问他们人类世界有什么有趣的事。</p>

但所有人看到她都会害怕，可她明明已经没有尖牙了。</p>

寂寞和不被接纳的痛苦成为一颗不受神明宽恕的种子，在她心底悄悄生根发芽。</p>

她想起海妖女士的所作所为，想起为鱼称道的母亲最终的下场，她开始用歌声排遣忧伤。</p>

其实她的歌都是在称颂大海的广阔和海底的美丽，她想把思想传递给人类。</p>

人类不明白，人类将她当作不祥之物。</p>

任何船只上都会流传一句话：“听见人鱼的歌声会带来不幸。”</p>

于是他们会在每条船上建造小小的神庙，祈求埃布尔神的庇佑。</p>

每当她看见人类恐惧的模样，都会在暗地里拍手称快，这成了她孤寂人生中的消遣。</p>

但她没有主动攻击人类，从来只是动情地歌唱，连冷淡的一瞥都不会投去。</p>

“你母亲是什么时候死的？”吴语杉问。</p>

“她生下了六个女儿，想再要个儿子，但那次体力不支，大出血而死。她和弟弟双双殒命，我祖母说，是你的魔药起了作用。”</p>

吴语杉没有置喙，她直觉索拉不会做这样的事。</p>

“如果真的是我害死你的母亲，为什么还要来找我？”</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母亲选择为生儿子死去，我也可以选择换回我的尖牙。”</p>

“你很清醒，也很无情。”这是吴语杉的评价。</p>

贝洛娜毫不在意，只问她：“现在可以让我重新长出尖牙了吗？”</p>

吴语杉从怀中掏出一瓶魔药：“昼夜交替时，将它滴在牙床。但过程万分痛苦，且一旦长出再也不会消退。”</p>

贝洛娜毫不犹豫拿过魔药跳入海中，粉紫色的鱼尾很快消失在大海。</p>

阿卷说：“她比爱丽儿要勇敢很多。”</p>

吴语杉说：“因为她除了自己，谁也不在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