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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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天里，难得多云，丛丛云层将烈日团团围起，敛了半数暑气。</p>

不知是哪条巷子搭起了戏台子，传来一阵“咿呀咿呀”的戏曲儿声，街道也热闹非凡，吆喝声叫卖声不断。</p>

转过巷角，是一间二进的院子。</p>

院子有些年头，墙壁上爬满绿色的爬墙虎，风一吹，如同绿色的波浪连绵起伏。</p>

一侍女端着一个食盘走进院中，将盘中的碗拿出摆在石桌上，对着坐在凉亭的女子道：“小姐，这是冰镇好的燕窝，您尝尝。”</p>

“嗯。”女子将手中的团扇交给侍女，端起白玉瓷碗，小口小口地吃着，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p>

侍女拿过团扇，对着女子一下一下地扇着，看了眼香漏，道：“快到隅时了。”</p>

“隅时，那应该快到了。”女子拿起手帕，轻轻地拭擦着嘴角。</p>

夏风吹过，她挽过额间轻吹的发丝，露出那张清丽的脸庞。</p>

不多时，大门响起了叩门声：“咯咯咯、咯咯。”</p>

三长两短，是他们自己的信号。</p>

女子放下手中的碗，拿起手帕拭了拭嘴角，示意侍女开门。</p>

侍女将门打开，待门外的人进屋后，立马将门关上，而后将人引到了院中，自己则收拾好石桌上的食盘，往外退去。</p>

来人是一个穿着麻布短衫的寻常男子，对着亭中人单膝跪地，“见过主子。”</p>

何少少回过头，问：“人送到地方了吗？”</p>

男子没有抬头，恭敬地回答：“人送出京都后，直往太原而去，仍在赶路中。”</p>

“现在排查严格，将人带到太原后，等过一段时间再送回西凉去。去到太原后切记小心行事，万不可再发生前段时间的事了。”</p>

何少少口中所说前段时间的事，就是西凉人在京都只吃羊肉的事件。</p>

也正是因为西凉人在大夏天也吃羊肉，才引人怀疑被抓了起来。</p>

“属下明白，已吩咐过了，请主子放心。”</p>

男人说完，抬起头看过去，继续道：“前日，杨副将带了三队人马往西而去，属下猜测，他们是想赶往阳城追寻而去，寻找郭副将。”</p>

“杨清颂亲自带三队人马前去？”</p>

何少少闻言站了起来，她有点不可置信，来到男人面前，问：“郭开庭的下落还没找到吗？”</p>

“还没有。当时郭副将已身受重伤，只身跳入东阳河，我们派的人在下流找了半个多月，仍旧没有找到。”</p>

男人顿了顿，继续道：“东阳河河水一向湍急、礁石众多，平日便不能只身游泳，加上那几日阳城连续下了几日暴雨，郭副将又身负重伤，属下认为，他已经被河水冲走了。”</p>

东阳河湍急，这事何少少也曾听说过。</p>

但是郭开庭在那明知跳入河可能会身死的情况下依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就很可疑。</p>

而现在，杨清颂又带了三队人马过去，更令她怀疑是否还有其他的遗漏，问：“郭开庭在户部侍郎府也只是一个区区不受宠的庶子，虽身为长风营副将，但朝中比他资历和经验更深的大有人在，这次萧彧却让杨清颂带三队人马去寻，难道，他身上除了行军布防图外，还带了什么东西吗？”</p>

男子一脸愧疚，立马低下头回道：“属下不知。”</p>

何少少站在男人前面，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再加派人手去寻，不管死活，寻到后立即将尸体藏起来，看看他身上是否藏有其他资料。”</p>

“明白，属下一会便去安排。”</p>

不知是因为京都的夏日天气闷热，还是因为听到杨清颂带三队人马赶往西境而去让她感到心烦，何少少觉得身上有点热，于是坐到凉亭下，拿起团扇轻轻地扇着，问：“听说，皇上将贤王妃和一双儿女分开软禁了？”</p>

“是的，也是这两日的事，现贤王妃软禁在永成殿，小世子和小公主仍居住在永和殿内。分开那日，据说贤王妃极力反对，一直不肯松手，最终敌不过皇上的圣旨。”</p>

团扇的风轻轻吹过发丝，何少少用手将之挽至发后，缓缓道：“贤王妃是一个聪明的人，即使她清楚地知道贤王所做的事，也不会轻易地淌进去的，如今这般模样，也只能怪她自己了。”</p>

随后，她又问道：“那两个西凉人如今在何处？”</p>

“关押在大理寺，由皇上的人亲自看押，而且两人分开不同的牢房，外人根本无法靠近。”</p>

男子说着，抬头看过去，眼神不安继续道：“听说有一个西凉人已经画押招供了。”</p>

“没骨气的家伙，早料到他们会不打自招，所以才想着赶紧将他们送出京都。不过，只要况新回到西凉，到时他们的供词也可以说成是严刑逼供的后果，作不了数。”说着，何少少看向男子，严厉道：“所以送往太原的路上，务必要小心行事。”</p>

“属下明白！”</p>

“对了，方涧盐铺的玉牌找到了吗？”</p>

“最近他们都没有出示过玉牌，所以并没有查到玉牌现在位于谁的手上。”</p>

何少少闻言手持团扇站了起来，在凉亭下来回踱步，半晌，道：“虽然具体不清楚在谁的手上，但来来去去也不过是在方锦年或者他的大儿子方泰晔手中，只要将这二人杀了，总会能拿到手的。”</p>

男子闻言抬起头，问：“方府现有宣王的暗影卫看管着，不易对付，只能在方泰晔出府巡铺时寻机下手。可是方锦年现与方副将在一起，方副将及方家护院我们以前都交过手，并不是那么轻易对付。”</p>

方星辰的身手非常不错，一般人并不能轻易近身。</p>

而方家护院确实在前面几次也遇到过，并不好对付。</p>

何少少停下脚步，站到男子面前，问：“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京都？”</p>

“按他们出发时间和脚程来算，估计还有六七天左右就能到京都了。”</p>

“那就再等几天，方星辰回京后，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你到时再让人在京中的市场多闹点事，好让萧彧和方星辰无暇分身顾及方家，然后立即兵分两路，同时对付方锦年和方泰晔，将玉牌夺过后，杀了。”</p>

一句杀人轻飘飘地从何少少口中说出，语气似乎在说今天天气闷热一样轻松。</p>

“杀了方锦年和方泰晔？”男子抬头询问。</p>

在他们之前的计划里，是没有将他们杀去的计划。</p>

“没错。杀了！”何少少看着他，将心中的盘算如数说出：“现在我们无法确认盐道上的人，到底是听令于方家或者是认可玉牌的，如果我们手上持有玉牌，那将人杀了以后，盐道就只能听令于玉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