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龙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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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孔铭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后，萧彧拿起刚才写好的信交给沈信：“你拿着我的令牌，进宫将这封信交给父皇，如果父皇要问我的伤势，你如实回答便是。”</p>

沈信领命，拿着信与令牌转身离去。</p>

临近除夕，已有不少的百姓开始燃放烟花，绚丽灿烂的烟火从窗外映来。</p>

“明日除夕，看来玥儿得在这过年了。”萧彧叹了口气，看向窗外。</p>

他随即转身向方星辰道：“我让吴管家到方府，将你父母请来吧！今年，你们就在我这里过年。”</p>

方星辰略作思索后点头答应：“嗯，也好。让他们看着玥儿，反而会更放心。”</p>

说着，方星辰转身向吴管家道：“吴叔，有劳你了。”</p>

“方副将莫要客气，老身这就去。”吴管家拱手，说完便离去做准备了。</p>

寒冬的雪夜已来临，寂静的院子里只有脚踏雪地的声音，仿佛全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风雪在肆虐。</p>

“连累你们了。”萧彧站在窗前沉静道，看不清他的表情。</p>

“殿下莫要这样说，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方星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p>

萧彧看着方星辰，心境坦然道：“两年前我便问过你，是否愿意随我开疆拓土、建功立业。虽然当时你心系苏州，却也只身一人，便随我平西凉、战北疆。而如今你家人已定居京都，与当年的情况已大大不一了。”</p>

没等方星辰开口，他又继续道：“小时曾听你说，要好好修习、博一个大好前程，然后回家照顾父母、爱护妹妹，可记得？”</p>

方星辰看着他，眸光坚定：“殿下，我所决定的依然不会变。”</p>

他深呼了一口气，望向齐老的房子，“牵连玥儿是我一直未曾想到过的，但今日之事更让我坚定，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大了，才能更好地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p>

“殿下，我追随之心、保卫大萧疆土完整之心，永不会变！”</p>

萧彧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坚定：“好，那我也答应你，我会变得更强，不会让你的家人为我们的事而再受牵连。”</p>

少年时，他们在长鸣山上，曾许诺过的，都将一直不变。</p>

突然，对面的门“哐当”打开，齐老疾步而出，神色紧张。</p>

“龙舌散，她们中的是龙舌散！”</p>

话音未落，已见萧彧与方星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p>

龙舌散，西凉至毒，唯龙舌丹可解。</p>

窗外突然映来了五颜六色的烟火，可萧彧的心，却如院子里的积雪般寒冷。</p>

窗外大雪初停，映着年关节气悬起的灯笼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曳起淡淡的红光。</p>

萧彧就站在门外，屋内灯火不沾。</p>

由于方锦年还在城外做最后的收账，需得明日方能回来，李柔娘便带着随身侍女阿圆匆匆赶来。</p>

此刻，她正坐在床边，轻轻抚着方蕴玥的手，神情担忧。</p>

半晌，方星辰开口：“娘，齐老说了，玥儿大概五六个时辰后便能醒了，您不用太担心。”</p>

李柔娘叹了一口气，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小儿子，轻轻道：“玥儿从小身体不好，大夫都说她活不过八岁，可我不认命，四处为她求医，终于，她好转了，也长大了。”</p>

“我是很担心的，不过我也相信玥儿，以前那么难她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李柔娘站起身来，握住方星辰的手轻轻拍了拍，继续道：“辰儿，娘同样也担心你。这么多年了，娘知道你也不容易，不管如何，你决定要做的事，我和你爹爹都会支持你的，但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受伤，也别让我和你爹担心。”</p>

方星辰望着她，眼眸湿润。</p>

他曾一度害怕连累家人，更是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让玥儿中毒昏迷。他还以为父母会责怪他，让他远离这朝局纷争。</p>

“娘，是辰儿不孝。”他转身，不愿让母亲看到他将要流下的泪水。</p>

“傻孩子。”李柔娘轻道一声，转头吩咐阿圆，“阿圆，你在这看着玥儿，我去看看小桃。”</p>

“是，夫人。”阿圆说着，往前两步，以方便随时查看方蕴玥的情况。</p>

李柔娘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方蕴玥，随后对方星辰道：“辰儿，带我去看看小桃吧。”</p>

方星辰便领着李柔娘，来到另外一间房子外头，示意她自己进去。</p>

李柔娘推门而进，屋内中央有一个大圆桶，桶里都是棕黑色的药水。</p>

只见小桃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坐在桶中，嘴唇黑紫黑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