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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往下人房里走去。</p>
“海棠，去将世子的马夫找来。”</p>
“是。”</p>
宋岱自幼，秦氏便教他做一个洁身自好之人。</p>
不沉迷酒色，便能成就自己的事业。</p>
宋岱这些年也都做到了，成年之时，旁的富家公子出入声色场所，宋岱均未踏进半步。</p>
秦氏一直引以为傲，想着他能如此，将来定不辱门楣。</p>
谁知，年过二十，行了冠礼后，秦氏要往他的院中塞通房。</p>
他也严词拒绝：“孙儿不想将来因后院争宠，折损了任何一个女子。”</p>
秦氏既难过又欣慰，这个年纪便能有如此想法甚是难得。</p>
想着，将来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夫人。</p>
所以，才同孙氏商量了这桩姻缘。</p>
如今……</p>
秦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让下人扶着去了观溪院。</p>
果不其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连她都不得入内。</p>
“岂有此理。”秦氏怎么都想不明白，孙儿为何会变成这般。</p>
往望月台走的路上，宋岱的车夫匆忙赶来。</p>
一经问询，果然这些时日时常去春宵阁。</p>
“你这个逆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秦氏气的手中的拐杖都要拿不稳。</p>
宋岱起身，理了理袍衫，故意迈着松快的步伐走到了祖母面前：“您老人家都知道了？”</p>
“观溪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恐怕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了。”</p>
宋岱抻了抻袖子，假装轻快的说道：“因为另一个女人，她便吵着闹着要和离，这无疑太伤侯府颜面。”</p>
秦氏‘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宋岱的脸上，颤抖的说道：“你这个混账，你听听你现在说的什么话？”</p>
宋岱伸手抚了抚自己火辣辣的面庞，以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祖母：“祖母，您如今为了一个外人，竟对自己的孙儿动手？”</p>
“跪下。”秦氏厉声说道。</p>
话落，宋岱双膝跪地。</p>
秦氏冲着身后的下人，说道：“将门掩上，门外候着。”</p>
“是。”下人们低声应道。</p>
待众人退去后，秦氏走到房中。</p>
“新婚之夜，你披上铠甲上阵，留她一人在这洞房当中，直至天亮。烛火摇曳一宿，你可有想过她一个刚过及笄的女子，心中是有多少委屈？”</p>
“你走后，府中下人对她窃窃私语，你那父亲和母亲，对她百般刁难，她未曾有一句怨言。她整日坐在这府中，为你抄经祈福。”</p>
“旁人说她克夫，她便带了自己来时的两个下人，搬到了露华轩那简陋的地方，只为了盼着你早些归来。我病重的日子，连府中的下人都克扣她的用度，寒冬连炭都给不够，可她也未曾抱怨一句。”</p>
“朝廷派人来说，瓦剌要’好处‘，你那父亲和母亲犹豫再三，才拿了多少出来？而她想都没想，便将自己所有的嫁妆都交予我，甚至于一件多余的衣衫都未留下。”</p>
“你归来后，她为了给你撑面子，为你办生辰宴，争体面，树威严。”</p>
“娇儿这么些年，不与我亲近，如今为何娇儿时时刻刻宿在我这院中？”</p>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得势时，又曾害过他们任何一人？那些昧了良心的，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好过？”</p>
“你，你这个不孝子，如今居然说她是外人？”</p>
宋岱沉着脑袋，只字未回。</p>
这些，他又何尝不知。</p>
“孩子，是如何没的？”秦氏突然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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