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专业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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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昨日那道门前，陆清江发现原本的瓮城已经被洗刷过，看起来格外干净。</p>

空气中还残留些许血腥味，角落的积雪泛着一点粉红，那是血被稀释的颜色。</p>

身后，传来山呼万岁的动静。</p>

陆清江回头，他立在门洞里，看到华章耸立，看到层云破晓，光照在高高屋脊上，看到一大片穿着朝服官员，见匾额上书写着三个字——大庆殿。</p>

今日正月初四，朝会安排在大庆殿，京官只要没有要事的，都要入宫觐见。</p>

他们山呼万岁，在冷冽的冬日清晨里，弓着脊背，像河里的虾子，立在台阶上，一道道台阶，就是他们往后想走的路。</p>

一步一步走上去，进宫城，入大殿，金銮架前得圣眷。</p>

这一回头，陆清江意识到昨日跟着谢风雨一路攀登，究竟到了何处。</p>

昨晚他在大庆殿外发呆，在后殿挨打。</p>

他此刻立在这里，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p>

陆清江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算是明白了，谢风雨的黑眼圈是那位皇帝打的。</p>

德帝无德。</p>

他琢磨这句话，心里犯嘀咕。连带着秦九临走前那句不知算不算得上提点的话，都显得有些振聋发聩。</p>

谁家皇帝亲自动手打人？</p>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p>

陆清江屁股疼，昨晚谢行云踹了他好几脚，这里头没有泄愤的成分，那是不可能的。</p>

“清哥儿，走了。你脸怎么一块青一块紫的？门槛上摔了？”</p>

姚慎拉着他胳膊往前，笑嘻嘻道：“清哥儿，我都闻到味了，外头肯定有好吃的。富贵公公和我说，出了宫门，一条街全都是吃食。富贵公公还借我二两银子呢。”</p>

“就知道吃！”</p>

陆清江就纳闷了，这小子吃了一晚上，还吃！</p>

两人出了宫门。</p>

陆清江回望宫门的时候，姚慎已经跑去买吃食了，当真是看什么都新鲜。</p>

陆清江有点烦躁，事情脱离了掌控，他以前的目标很明确，他原先把秦家当成最大的敌人。可昨晚入宫城一遭，他知道秦家算不上什么。</p>

他有种拔剑四顾的感觉，手里握着锤子，却找不到合适的钉子。</p>

这皇帝到底是几个态度？</p>

陆清江想不明白。</p>

他能感觉到，小蛮一直防着皇帝，谢风雨似乎也不喜欢这个皇帝。皇帝的态度也古怪得很。</p>

这几个人之间的相处，似乎有什么暗流涌动。</p>

正想着，忽然他被人拍了肩膀。正好是挨打的地方，陆清江疼得一个激灵，扭头就见是个老头。</p>

须发皆白，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手里牵着一根奇怪的绳子，绳子下面绑着一条狗。</p>

陆银子。</p>

陆银子吃得肚儿溜圆，连新做的衣裳都有点绑不上带子了。铁包银的狗子看到陆清江，仰着下巴，一副高冷模样。</p>

“嘿，我这暴脾气。”陆清江蹲下，给了陆银子一个脑瓜崩。</p>

“见了你二哥不打招呼的？是不是欠教训？”</p>

陆清江一边教育陆银子，一边打量牵狗老头。</p>

“老丈您牵着我家的狗，这是要干什么？”</p>

“这狗有意思。”</p>

老头笑呵呵的，指着不远处的旋煎羊肠道：“后生，我要吃那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