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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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流水”楼中有桥。</p>

桥上有阁，宁静典雅，琴音悠扬。</p>

桥下有水，碧水潺潺，锦鲤如画。</p>

十株茶树错落有致，落英缤纷，流水溢香。</p>

两人坐在“百花阁”中。</p>

沐瑶见不远处有一名青袍男子温润儒雅，修长的手指在七弦琴上轻轻拨动，流水般的琴音从他的指间汩汩淌出，清越悠扬。</p>

水面上烟波浩渺，更为此景增添了一份仙韵。</p>

景致如画，沐瑶不禁感叹山间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了！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此处水榭楼阁花木扶疏，丝竹入耳酒香四溢，果真应景了“小桥流水，宁静致远。”</p>

王衍之见沐瑶喜欢，眼底光华流转。</p>

他为沐瑶斟上一杯桃花酿，轻轻移至她面前。</p>

沐瑶瞬间回神，立即双手捧过酒杯抱歉笑道：“王大人客气。今日承蒙您出手相助，沐瑶感激不尽，怎好劳烦大人。”说着执起酒壶为王衍之杯中斟满了酒。”</p>

王衍之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冰润细腻的白玉盏，垂眸盯着盏中的瑰色，心中仿佛清风拂过，吹皱了一池春水。</p>

今日是他第三次遇见沐瑶，她总是那么地与众不同，不似其他贵女那般娇气，那般嚣张，那般理所当然。</p>

他不曾见过有哪位女子会像她那样愿意为儿郎坦然自若地斟酒，对儿郎轻言细语。</p>

不过王衍之又不喜她对自己过于生分。客气有时并不是一种礼貌，而是一种疏离。</p>

他的眸色渐渐晦暗起来：“能与沐贵女在此共享佳肴美酒是一种愉悦和放松。在下字少游。这里并无他人，沐贵女可以喊我少游。”</p>

这是。。。？她能不能理解为王衍之对于昨日之事儿放下了芥蒂？</p>

他在淮扬侯府的事情上帮了自己，今日又挺身相救，日后更需要他的鼎力相助，此情此景很难婉拒，但沐瑶从内心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p>

她稍稍挺了挺脊背，思忖片刻：“王大人，您是朝廷命官，而我身无封号，一介平民。礼不可废，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我了。今日多谢王大人赏光共进晚膳，沐瑶敬王大人一杯。”话音稍落，她捧起杯盏拱手向王大人敬酒。</p>

王衍之并未举杯，目光微敛，眼底隐藏着一丝落寂：“沐贵女言重了。只是贵女宴请王某仍戴着幂篱，未免失了些诚意。”</p>

沐瑶恍然，的确如此。</p>

她摘下茶花色的幂篱，一头酒红色的秀发如云堆雪，倾泻落上肩头。在烛光的照映下，未施粉黛的容色灿若芙蓉，皎如秋月。美丽的娇躯身着水绿色的裳衣，周身散发着栀子花的幽香。整个人如梦如幻，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p>

一双秋水剪瞳雾里看花，展颜轻笑间，王衍之只觉得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p>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沐瑶，过盛的容色狠狠暴击在他心头，一道极细的裂纹恍若相思入骨浮上玉盏。</p>

他极力压下心头剧震，垂眸抚平心海的波澜，声音略带沙哑道：“贵女此般颜色，怕是无人能挡。”</p>

沐瑶脸色微囧，试图岔开话题：“王大人今日怎会在此？”</p>

“可能你也听说过前些日子三门弄发生的赵氏灭门惨案，我和魏大人接到消息，嫌疑人在此地出现过，特来抓捕。”王衍之如实道。</p>

“那抓到了吗”沐瑶关心道。她知道这件事情，当时轰动了整个扬名镇。”</p>

王衍之摇了摇头。他见佳人秀眉微拧，看上去略有不安的样子，便安慰道：“天色已晚，等用完晚膳，我送你回去，不必担忧。”</p>

“来，尝尝这里的菜色，还有这桃花酿，不知对不对沐贵女的胃口？”王衍之夹起一块酒蒸鸡放入沐瑶碗中。</p>

沐瑶定格了一瞬间，谢过王衍之后忙拿起玉箸尝了起来。这道菜用了新鲜的肥鸡和上好的花雕，再加入酒酿隔水蒸，口感滑嫩鲜甜，酒的比重和火候都控制得很好，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好菜。</p>

桃花酿酒香浓郁，口感柔和，花香怡人，浓度适中，是一种上好的美颜佳酿。</p>

几杯过后，气氛渐融。</p>

王衍之惊讶沐瑶的酒量。桃花酿虽不是烈酒，但后劲却不小。不少贵女、儿郎喝后皆不胜酒力。而他目观沐瑶，面色红润如初，气定神闲，毫无醉意，不禁暗暗佩服起来。</p>

他哪里会知道沐瑶的酒量是出了名的好。以前留学那会儿她和同学经常派对聚会，红的白的，啤酒，鸡尾酒成箱成箱地上。几年喝下来，酒量不好都难。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反正论喝酒，就没输过。</p>

王衍之目光微闪，迟疑了一下，还是借今日席上和沐瑶多提了几句淮扬侯府的案子。</p>

他告诉沐瑶淮扬侯府的府宅是当年御赐的宅邸，不能随意买卖流入民间。就算没收府邸，也是归入国库。</p>

在清点财产数额上，确实有些疑问，但内情复杂，他不便多说。不过已罚没的数额足以让其元气大伤，动了根本。</p>

此外，顾惠然的疯病无论真假，上头有意放她一马是事实。暂时是没有办法动她了。</p>

沐瑶感激王衍之的提点。她能从话里话外感受到他的坦诚与一番善意，不禁对于昨日的鲁莽有些懊悔。她举过玉盏目光真诚地看向王衍之：“王大人，多谢您今日一番提点，昨日沐瑶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p>

王衍之嘴角噙笑。他的睫毛如鸦羽般根根分明，眼中仿佛桃花潭水深千尺般惑人心神。</p>

沐瑶从他的眸中清晰地看到了自身的影子。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王衍之的笑容，只是这一次，他的笑意明亮清澈，少了寒意与肃色。</p>

“若沐贵女真心谢我，便喊我少游吧。”他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p>

就这样他俩的关系从今日起似乎又近了一些。</p>

已近亥时，“小桥流水”仍旧熙熙攘攘，灯火辉煌。</p>

街道上不少铺子正为打烊做着准备。</p>

夜色如水，周围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p>

王衍之将沐瑶安全地送回太傅府，临走时告诉沐瑶，他很期待她在曲宴上的表现。</p>

进了府邸，李太傅担心地问了闺女今日的情况。王衍之派人将陈隐送了回来并带了口信给李太傅，但并未提及嗜血阁的事儿。</p>

沐瑶想起嗜血阁的“威名”，她不想让爹担心，更不想连累爹，便随口编了理由搪塞过去。</p>

李太傅何等阅历！他盘算着多买些人手回来。自己以前孑然一身，府里不讲究。现在有闺女了，是该多些人撑撑场面了。</p>

拖着一身的疲惫，沐瑶回到了玲珑阁。转眼望见书架上的春考书籍，她有点想许倾城了。</p>

许倾城和沐瑶说他在曲宴前一定回来，也不知爹的两件宝贝出手得顺不顺利。</p>

仆侍贴心地为她备好了浴桶，里面撒满了她喜爱的栀子花。</p>

她脱下外衫，露出大片冰肌玉骨，胸口诱人的线条若隐若现。她的身材高挑，大腿修长。玉足轻点，玉腿轻抬，踩在青石板上，步步生莲。</p>

窗外的月光透过拢纱洒在她身上，宛若整个人镀上了一层胭脂色，娇艳绝伦。</p>

随手撩起一把青丝挽在右肩，露出白皙的颈背，仿佛山野里的精灵，夺人心魄。</p>

对面的衣柜中有一双眼睛炙热无比，散发着野兽捕食般的光芒。韩祁凝视着沐瑶，她的娇艳，她的玲珑，她的媚态无一不令他神魂俱销。</p>

看着心仪已久的美人步步迫近，他失控地泄出一丝气息。</p>

“谁？”沐瑶警铃大作，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夜色浓郁，烛火跳跃，那一丝呼吸声显得格外阴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