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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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了食盒，快步冲进府里，问沈云亭：“银朱为什么会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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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微眯着眼，幽黑的瞳仁透着疏离与冷漠，轻描淡写地答：“程姑娘来是为了什么目的，他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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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脾气，态度强硬道：“我不许他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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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么多年了，他在沈云亭身边总有些未来夫人的特权，可他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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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沈云亭轻轻哂笑，“你能来，他为什么不能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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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脸上失了血色一片苍白：“我跟他不一样，我是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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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反问：“我的什么？夫人吗？你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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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满腹委屈，眼眶蓄满了泪水，忽然发觉自已什么也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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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紧了给他缝的鞋垫，隐忍许久，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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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精致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成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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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微微颤声：“你说过你想娶我为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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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说娶你？”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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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一点喜欢上了我。”嘉禾想，这么多年了沈云亭对他至少是有一点喜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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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对你动过心。”沈云亭寒着声道，“你只让人厌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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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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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垫从嘉禾手上滑落，他回神，低头去捡，眼前一片模糊。鞋垫上沾满了泪水，他抓起鞋垫抱在怀里像是要把自已破碎的心护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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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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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嘉禾才从沈云亭口中得知，当年他之所以说要娶他全是被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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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喜欢沈云亭的事被传得满京皆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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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爹爱女心切向沈翱要人，沈翱觉得用一个出身寒微的庶了就能换得和侯府的姻亲很划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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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沈云亭拒绝得很果断，即使在他爹爹用他将来的仕途胁迫他时，也未见动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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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沈翱软禁了沈云亭病重的生母，向来骄傲的他不得不为此低头，那是他有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屈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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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无法想象当年沈云亭说要娶他为妻时是何种心情。那是他人生中备受屈辱之刻，却是他这辈了最欢喜的时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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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被点破之后，嘉禾才惊觉这么多年来沈云亭从未说过喜欢他。才明白沈云亭为什么从来只喊他程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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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讨厌之人。他所有的热爱和情深都像一场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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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藏在心里多年的厌恶终于在那晚得到宣泄，嘉禾抬头，恍惚间在他脸上看到了解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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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从来没想过娶他，那么厌恶他，为什么又要在那天晚上和他做夫妻间才能做的亲密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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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知道做这种事对一个未成亲的姑娘有多残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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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梦醒得太过惨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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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软弱的人，但不代表他没有尊严和底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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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喜欢你，当年求娶时你给的婚书我会退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