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溯洄从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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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好了吗？”</p>

小殿下问我。</p>

我抬头看了看命理树零落的花瓣，命理树又落了这么多的花瓣啊，看起来这个时节，人间正是纷乱时节。</p>

我收回自己有些惆怅的眸光，很是坚定的说道：“是，小殿下，我已经决定好了。”</p>

小殿下看起来似乎有些遗憾，往日里故作成熟的模样已经有了几分他姐姐的样子，就连从容抬头搁笔的动作都同她相似再相似。</p>

“其实，在阿姐赶过去的时候，她就为所有人安排好了后事，她给了你一个妹妹的名头，留给了你兵器和丹药，这样你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p>

小殿下再次询问，就像是要下一个定论一样又问了我一遍：“你当真要去人间？”</p>

“嗯。”</p>

我点头回答。</p>

“我可以问一问，为什么吗？”</p>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想和清婉姐姐一样，能够在尘世间寻觅自己存活的意义，想让自己成长，还有一个原因……”</p>

我其实是有些犹豫的，可是我还是选择说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转世寻找她，我还欠着她的救命之恩呢。”</p>

“你是妖族，想要转世轮回过于困难，而姐姐是神明，倘若真的要转世的话，只是你要吃很多苦，你可以吗？”</p>

小殿下看起来很担心我。</p>

他们为什么都这么好啊？</p>

他的姐姐以诚待我，陨落之后的后路都给我安排好了，而他也和他的姐姐一样温柔，就连风后殿下都对我诸多照顾。</p>

天道啊，您高高在上，能不能认真的看一看呢？</p>

您看一看神明，看一看神明所行所为，看一看神明的喜怒哀乐。</p>

我低着头，掩去了自己即将坠落的眼泪，道：“不管是怎么样的苦，我都愿意吃下去，无怨无悔。”</p>

小殿下沉默了好久，就在我以为他会为了他的姐姐反驳我的选择的时候，在我忐忑的时候，他开了口，也落了笔：</p>

“好。”</p>

我收拾好了主人留给我的东西，从容出了灵雪神宫的大门，台阶下的我转身看着那扇大门缓慢的关上。</p>

尘土和落花纷纷扬扬，生机盎然的模样一如从前好多次，我私自出去玩耍的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p>

没有人再等着我回去了。</p>

我还记得，在我还只是一只小狐狸趴在她的怀里陪着她做那些公务的时候，我曾经歪着头问她。</p>

“殿下，为什么这棵树会时不时的落下这么多的花啊？它不应该和人间四季一样吗？”</p>

我在她的怀里翻了个身，险些从她的怀里滚落下去，她伸手拢住我，让我重新躺在她的怀里，她的指尖温热，动作也很温柔。</p>

“因为我的这棵树，和神界人间的任何一棵树都不一样。”</p>

她笑的温柔。</p>

“为什么啊？不都是树吗？”</p>

我天真的问。</p>

“盘古曾经分开天地，清而轻的东西，升为天，而重而浊的东西，降为地，这是天地的初始。后来便是女娲母神以土为造六界众生，最终女娲母神因为和伏羲的相恋被天道降下神罚，从此之后成为天地草木，庇护众生。”</p>

她轻轻的梳理着我的毛发，温暖干燥的指尖在我的毛发间穿梭往来，我舒服的半眯着眼睛，继续听她说话。</p>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再也没有了神明，后来的神明是被天道点召的凡人，也就是神帝。我们本是追随着他的四大诸侯，也被天道点召为神，月灵神族的先祖是我的父亲风后，我们是西陵氏的后人，在黄帝还是凡人的天子的时候所任命掌管的，是顺应天地四时规律来治理民众。”</p>

“四方诸侯之二，力牧伯伯，是百里氏的后人，在黄帝还是凡人的天子的时候，所掌管的是根据阴阳五行的征兆而治理民众。”</p>

“而四方诸侯之三，常先叔叔，是和黄帝同为少典氏的后人，在黄帝还是凡人的时候，他所掌管的，是为民众讲解生死的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