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无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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诃志用手轻拍着诃浩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诃浩那崩溃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p>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软绵绵地倚靠在诃志的身上，眼神空洞洞的望向远方。</p>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屋外狂风呼啸，不断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呼呼”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窗户撞破，冲进屋内一般。</p>

过了一阵子，诃浩缓缓地离开诃志的怀抱，动作迟缓且无力，然后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p>

诃志看着伤痕累累的诃浩，眸子里带着心疼的情绪，脑海里不停闪现刚才发生的一幕，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p>

他皱起眉头，凝视着正在发呆的诃浩，语气轻柔地开口询问：“你这样子已经持续多久了？”</p>

诃浩抬头看了一眼诃志，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中满是痛楚。</p>

他突然伸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压低嗓音喃喃自语道：“差不多快半年了吧……”</p>

诃志默默地点点头，随即席地而坐，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后便盯着诃浩不再说话。</p>

诃浩看着诃志抽烟，对他说：“抽烟是什么感觉，你今天抽了不少了。”</p>

说完他对着诃志伸手，手指却在颤抖着。</p>

诃志看着他伸着的手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给他，顺带把打火机给了他。</p>

诃浩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硬撑着模仿诃志的动作，颤抖着手拿起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后猛地吸了一大口。</p>

然而，当烟雾进入口腔的一刹那，他便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p>

他一边用手撑着地面，一边艰难地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盯着诃志，声音沙哑地问道：“这味道也太苦了吧！既然这么难抽，你为什么还抽那么多呢？”</p>

诃志默默地吸着烟，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诃浩，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和复杂情绪。</p>

听到诃浩的问题，他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回答道：“哪有那么多理由啊！或许只是想借此麻醉自己，忘却烦恼；又或者仅仅是为了缓解生活带来的沉重压力罢了。”</p>

诃浩听着诃志总是说出这种含糊其辞、似是而非的话语，心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p>

他斜眼看着对方，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发出一阵冷笑声，眼前的这个人明明还是原来的那副模样，但不知为何，此刻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p>

诃浩深吸一口气，再次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尽管仍有些许咳嗽，但明显比第一次要好多了。</p>

待气息稍稍平稳之后，他冷冷地对诃志说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成年人，真是虚伪至极！连说话都含含糊糊，让人摸不着头脑。”</p>

他的话语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诃志的讥讽之意。</p>

诃志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看着诃浩又变回了那副傲慢不羁的模样，微微扯动嘴角说道：“所以说啊，你多管闲事结果被打了，而且还弄得如此凄惨。”</p>

诃浩抱着双膝，手指间夹着香烟，抬起头用认真而审视的目光盯着诃志，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诃志如今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难道他们全家人都是这样子的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p>

于是便故作满不在乎地对诃志说：“我原以为你不知道这些呢，那你现在有离开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回来呢？”</p>

诃志吐出一口烟雾，若有所思地望着诃浩说道：“有些事无需解释过多，倒是你，对于目前这种状况，你打算怎么处理？”</p>

诃浩嘴角轻轻一勾，动作熟练地吞吐着云雾，毫不在意地回答诃志：“这还有什么可解决的办法吗？顺其自然罢了，就算我说出来，家里又能怎样呢？这事等以后再看吧，你替我保守秘密即可。”</p>

诃志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那个身患疾病、却对自身病情满不在乎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p>

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一家子人可真是一群疯子！有些人的疯在于表面，而有些人则是疯于内心，真是有够癫狂的……”</p>

他凝视着诃浩，只见对方的神情透露出一丝认真，于是用一种平静如水的口吻说道：“如果有机会离开这里，那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p>

话音刚落，诃浩突然轻笑出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意味，他紧盯着诃志的眼睛，眼中的讽刺之意丝毫未减，但并未开口说话，而是再次向诃志伸出手。</p>

诃志与他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同样身处在这片泥沼之中，竟然还妄想劝说别人，他不禁也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过荒谬可笑。</p>

毕竟，这个孩子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啊！</p>

诃志默默无语，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递给了诃浩，然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去。</p>

诃浩微微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逐渐泛起一层猩红之色，宛如被激怒的野兽一般。</p>

那对眼眸深处，似乎有滚滚热血在翻腾涌动，恰似一片汹涌澎湃、炽热沸腾的血海。</p>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诃志话中的含意，但很多事情并非随心所欲便能轻易达成，面对眼前的现实，显得有些无奈和无力感，尽管能挣扎出去也不是轻易的事情。</p>

然而，诃浩并没有让这种情绪表露出来，而是面无表情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熟练地点燃其中一根，悠然自得地吸了起来。</p>

随着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变成了一个虚幻的身影——王尘正站在烟雾的另一端，微笑着向他招手示意。</p>

尽管此刻的诃浩头脑异常清醒，深知这只是一种幻觉或者想象而已，但内心深处却不禁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与期待。</p>

不过，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情感，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念抛诸脑后。</p>

他艰难地拖着满是伤口、疲惫不堪的身躯，双手紧紧抓住墙壁，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缓缓站立起身来。</p>

然而，当他终于站稳脚跟后，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p>

站稳后的他步履蹒跚地走向门口，对着对门的诃志轻声喊道：“哥，可以帮我打一盆热水吗？我想要擦洗一下身子。”</p>

听到声音，对面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诃志出现在眼前，他目光随意地扫过站在门口看似神态轻松的诃浩，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慵懒与淡漠。</p>

简短回应一句“等着”后，诃志便转身朝着楼下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