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日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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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朱文挑起添香下巴，嘴角那抹戏谑的笑容又回来了，添香抿着唇未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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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弹一曲给我听，我就放了你，如何？”戏谑的笑容未变，手指在添香细白的下巴上轻轻摩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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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顿了顿，添香别开脸，离开那长满细茧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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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添香微微颔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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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听什么？”揽着的手松开，添香自去拿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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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朱文嘴角荡出圆润的弧度，倒要看看，你琴中的情和意，是因谁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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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添香叹了口气，没有琴台，他便抱琴在桌前坐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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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朱文剑眉微挑，目光勾住墨车细长的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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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首有词儿的，我会唱的，可好？”细长的手指拨了琴弦，有乐声婉转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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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朱文也自在桌边坐下，倒了杯微冷的茶水轻抿，不再抬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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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垂下头，乐声起，披在肩头的外袍落地，微红的朱唇方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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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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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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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值阑栅春色暮，对满月，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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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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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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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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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柳永的词儿，缠绵的曲风，正合了烟花之地的态度。目光在添香脸上身上留恋不去，那低垂的睫，明媚的眼，殷红的朱砂痣。婉转动人的唱腔，硬被那空灵的嗓了唱出七八分的魅惑。此夜这个少年，也许真的不是那日青瓦之上赤足纵情，飘然欲去的谪仙。此情此景，是北馆里的相公，是低眉顺客，尽力让人销魂蚀骨的妖精，叫人舍不得不动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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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罢，添香手掌切在琴上断音，像断了一场梦境，挑了眼皮看向朱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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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我唱的可好，引墨公了？”添香离开座位，踱到朱文身前，拿起他手中的茶杯，放在唇边轻抿，又塞回他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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