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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感觉到自己到了凌乱和疯狂的边缘。</p>
在江怀冲出房门的时候，秦忆想随他而去，却被钟离无间叫住了。</p>
留在屋子里的三人，是相顾无言，是久久的沉默。</p>
秦忆终是忍耐不住：“钟离前辈，晚辈不想纠缠侍剑山庄还有寒冰雪蚕的事，晚辈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你跟我们灵隐宫到底有什么关系？你快点说，说了我好去找江怀，看他那个样子，我心里不落忍，我得去看看他。”</p>
不等钟离无间回答，秦忆又是一连串的输出。</p>
“从一开始见到你，你对我们两个就很不错。若说没什么干系，鬼才信呢。钟离前辈，我们派了人去北地，还混进了赤鹿教，你们若说不知道，那不可能。可那些人至今都好好的，还混得如鱼得水。</p>
江怀要跟柳震比武，你给他输内力，指点武艺。他没了武功，你就将自己的武功给他，你是菩萨吗？你说，看上了哪处寺院，我自掏腰包给你做个莲花台，等造好了你就坐上去。</p>
你看着我们的眼神，那就不对，你一定认识我们，还对我们有很深的感情。你说啊，你到底是谁？你别看我长得高大，可胆子小的很，你要是鬼，就早点说，别吓着我……”</p>
说着说着，秦忆眼圈竟然红了。</p>
钟离无间听着他喋喋不休，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绪，也跟着激荡不已。</p>
这混小子，什么鬼不鬼的。</p>
不知何时，江怀竟悄悄地回来了，屋里的人只顾听着秦忆絮絮叨叨，竟没人注意到他。</p>
“秦忆，说完了吗？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你想问他，是不是鬼？是不是借尸还魂，是不是江天死而复生？”</p>
江怀的一通输出，将秦忆问不出口的话通通说了出来。</p>
“呜……呜……”</p>
秦忆竟痛哭起来。</p>
“江怀，你说会是老头子吗？江怀，我害怕啊……江怀，这世上离奇的事多了去了，老头子真的死了吗？老头子可是最疼我的，他若真的死了，怎么不给我托梦呢。钟离前辈，你到底是谁啊？你就给我个痛快话，行不行啊……”</p>
坐在地上，不停地抹着眼泪，涕泗横流，可见，秦忆是真的到了伤心处。</p>
钟离无间看着一丝形象都不顾的秦忆，还有立在秦忆身侧冷静立着的江怀，深深地叹了口气。</p>
这两个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啊，长大了，还是一点没变。</p>
“十六年前，老夫路过秦家庄，见到一个可怜的孩子。那孩子跟我的孩儿差不多大小，老夫难得心软，就将他带了回去。</p>
这孩子，是个聪明伶俐、会讨人喜欢的。老夫给他取了名字，以秦为姓，以忆为名。老夫并不知道忆儿是谁，但他在老夫跟前长大，那就是我的孩子……”</p>
钟离无间平静地讲述了当年将秦忆带回的事。</p>
秦忆哪还忍得住，一个箭步冲到了钟离无间跟前，“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又是一阵痛哭。</p>
一边哭，一边摸着钟离无间的脸颊。</p>
“老头子，真的是你吗？老头子，你脸上戴了人皮面具吗？摸着跟真的一样，你快摘下来，快摘下来。”</p>
“这就是他的脸啊！秦忆，你仔细看他的眉眼，想想记忆中父亲的样子，苍老之后，该是什么样的。他没有戴人皮面具，他是通过般若极功改变样貌的。钟离无间蓄着长长的胡须，你想想他之前的样子，跟父亲，确实有些相似之处。而今，武功没了，现在的样子就是他真实的样子，只不过，老了太多。”</p>
听到江怀的话，秦忆爬起来，定了定神，对着钟离无间看了又看。</p>
过了好一会儿，他直接扑到了床榻上，一把抱住钟离无间，又开始嚎啕大哭了。</p>
“臭老头子，你之前留那么长的胡须做什么？还有眉毛，也那么长，把你的脸都盖住了。老头子，你这是搞的哪一出啊？当初以为你死了，我哭了三天三夜，我真的受不了啊。老头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啊？”</p>
“他还能做什么，奋六世之余烈，他是为了给我腾位子，好让我赶紧上位。父亲，我说的对吗？”</p>
听到“奋六世之余烈”，秦忆的哭声戛然而止。</p>
凭着他和江天相处多年的父子情谊，这绝对是江天能干得出来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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