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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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倾盆而下。</p>

盘踞山中的楚宅，灯光惨淡。</p>

楚暖暖毛骨悚然！</p>

她看到那沾了湿气的冷光，浅浅勾勒出楚玄的手。</p>

餐刀沿着他的指尖转了一圈。</p>

她倏忽想起，曾听人说过。</p>

在那家她去过几次的私厨。</p>

楚玄原本和邻座的客人谈笑风生，然后毫无征兆，拿起餐刀就把那位客人割了喉！</p>

她眼皮一跳，厉色向楚玄瞪过去：“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楚砚！”</p>

楚玄沉沉看着她。</p>

浸了雨的天光与黑暗交错。</p>

晦涩的光影把他锋利的轮廓线被吞没。</p>

楚玄不再说话。</p>

所有人心中却都有了答案。</p>

在楚玄开口的一瞬。</p>

楚暖暖的心电图立刻剧烈波动，肾上腺素一路飙升！</p>

耳麦里，楚子昭怒骂：</p>

“草他妈的，她要找的就是砚砚！”</p>

楚家餐厅。</p>

楚暖暖倏地从椅子上站起，僵硬开口：“我吃饱了！”</p>

楚镇南：“怎么不吃了。”</p>

楚暖暖假笑：“说是为大哥接风的家宴，我看怎么就孤零零三个人——楚砚去哪了，她怎么也没来？”</p>

在她提及楚砚的一瞬。</p>

楚玄冰凉的视线蓦地扫向她。</p>

楚暖暖仓促离席！</p>

她步履飞快，牙关紧咬：【楚玄，楚玄绝对有古怪！】</p>

异诡在她脑海内指责：</p>

【我跟你说多少遍，不要总是招惹楚玄。应家都是不要命的疯子，我不能每次都替你解决——】</p>

楚暖暖气急：</p>

【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你的能力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不自己反思！】</p>

她走到楚宅门口。</p>

伸手就要推开大门。</p>

大门纹丝不动。</p>

楚暖暖神色错愕，又试了一次，然后仓皇尖叫：【门、门打不开！】</p>

身后。</p>

脚步声再次响起。</p>

楚玄说道：“暖暖。”</p>

楚暖暖猝然回头。</p>

异诡声线烦躁：【先拖着，找个机会换我上——】</p>

然而，楚玄没有给它任何机会。</p>

见楚暖暖回头，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出剑，带着冲天煞气，剑锋如蛇信，狠狠刺向楚暖暖的颈部动脉！</p>

楚宅大门前，蓦地一声惨叫！</p>

楚暖暖的头颅倒飞而下，身首异处，腥臭的血液在血管的泵射下把雕花大门溅出一片凶煞的褐红——</p>

楚玄眉心皱起。</p>

他杀过无数的人。</p>

他清楚知道，一旦动脉破裂，血液在心脏的压力下能飞出整整两米。</p>

眼前的血迹最多只有几十公分。</p>

又是异诡的“把戏”。</p>

他一脚踹开楚暖暖的“尸体”。</p>

布满剑茧的指节在幻象中摸索，很快把受了重伤的楚暖暖提着领子拎了出来！</p>

楚暖暖脸色惨白，她捂着脖子，惊慌呼叫：“你不能这么对我，楚玄，我是你妹妹！”</p>

楚玄再次提剑：</p>

“你也配？滚。”</p>

不料，眼前的楚暖暖却瞳孔骤变！</p>

带着血丝的横瞳用力凸起。</p>

挤压着人类的眼眶。</p>

与此同时。</p>

楚暖暖也被夺去了身体的控制权。</p>

她再次听见了遥远仿佛自亘古而来的声音，像是有亿万人在她脑海里咆哮，又像是有仙音梵唱，有儒士诵经，有出马的神婆、摇铃的萨满——</p>

异诡，正在用她的眼睛看着楚玄。</p>

楚玄原本凛冽肃杀的表情，终于缓慢放空。</p>

楚暖暖大喜。</p>

她得救了！</p>

她在心底怒嚎，叫嚣：【把身体给我，我要杀了他——】</p>

在她对面。</p>

楚玄皱眉。</p>

他看着自己的剑，全然忘掉了刚才的一幕。</p>

沙哑开口：“暖暖？”</p>

然而紧接着，他表情愕然。</p>

他听到了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p>

正透过微小的电子零件，从耳骨传导而来。</p>

楚家地下室。</p>

负二层。</p>

楚子昭通过监控，清晰看到了发生在走廊的一切。</p>

异诡拥有让所有人遗忘的能力。</p>

但因果，并不是在同一时间被抹除。</p>

在楚暖暖被带去验血的那一天。</p>

楚氏私立医院的化验室监控在11点20损坏。</p>

楚玄在11点24，带着楚暖暖从化验室走出。</p>

楚玄那个心怀不轨的助理柯恩慈，11点24还在搜索“女武者送礼排行榜”，11点26分却已经在为楚暖暖的午餐订座。</p>

而自己失去记忆是在11点35。</p>

昭明科技的总秘，去柜台结账购买那两本《民法典》的时候，发票打印时间，正是11点35。</p>

异诡无法在同一时间抹去所有人的记忆。</p>

它搅乱因果，是在整个人类关系社会的差序格局里从内向外辐射。</p>

就像是把一块石头扔进湖水。</p>

一圈一圈的波纹震荡。</p>

涟漪散开。</p>

最先被影响的，是在圆心内的楚玄。</p>

然后波纹向外扩散，吞噬柯恩慈，吞噬自己，吞噬所有人。</p>

凡人，甚至于楚玄那样的宗师级别武者，都无法对抗异诡的失忆手段。</p>

但——</p>

时间可以。</p>

赶在自己被异诡波及到之前。</p>

楚子昭利用时间差，对着耳麦暴喝，一字一顿说出真相：</p>

“楚玄，你看看她的血。”</p>

“你他妈清醒点，那是异诡的血，十年前救你的是楚砚！”</p>

楚玄神色陡变。</p>

楚子昭：“搞快，赶紧的！”</p>

楚玄只停顿了几秒。</p>

那异诡悚然发现不对，在一片剑光中狼狈逃跑！</p>

楚暖暖在它心底大喊：【怎么回事，怎么会没用？】</p>

异诡急于逃脱楚玄，丝毫无暇理会！</p>

哪怕有出神入化的幻象手段傍身，却仍有好几次，它差点被楚玄得手！、</p>

异诡暴怒：【有人。有人在背后指点他！】</p>

异诡回到客厅。</p>

直奔楚镇南！</p>

楚镇南正对着餐盘，头疼欲裂。</p>

冷不丁愕然：“暖暖，脖子怎么了，谁伤了你。”</p>

楚暖暖大喜：【我就说，只有楚镇南对我最好！快让他带我们出去！】</p>

“楚暖暖”低垂眼眸，挡住了狰狞的肌肉表情：</p>

“我身体不舒服，大哥，你带我出去，送我去医院好不好。”</p>

楚镇南立即颔首。</p>

起身。</p>

他伸手，试图揽住“楚暖暖”的肩膀。</p>

却在接触到对方身体的一瞬——</p>

手臂用力，一个柔术擒拿，狠狠把楚暖暖掼到地上！</p>

“……”楚暖暖表情空白！</p>

楚镇南不是武者。</p>

但作为楚家长子，未来接手家业的继承人，基础擒拿学过几节、绑架应急预演也做过不少次。</p>

异诡竟是被他打了个措不及防！</p>

楚暖暖惊恐咆哮：【不可能，他从头到尾都没觉醒过，他怎么会这么对我，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p>

楚玄提剑赶来。</p>

同样惊讶。</p>

楚镇南的记忆不可能恢复这么快。</p>

却只听楚镇南正色对楚暖暖说。</p>

“楚子昭让我抓住你，他说你窃取了楚家商业机密，还把陆家嘴的几栋商铺都抵押了去炒P2P，亏的血本无归？暖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处，要和大哥说。”</p>

异诡：“……”</p>

耳麦里，楚子昭不耐打断：</p>

“他怎么废话这么多，赶紧的，我时间不多了，快到我了——”</p>

“……”</p>

“咦。”</p>

“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