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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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摇曳。</p>

淇水之畔。</p>

少女曲裾绕膝，宽衣大袖。</p>

只是本该柔婉的眉目蒙了一层凛然不可接近的寒霜。</p>

楚玄愣怔看着她。</p>

他眉心紧锁，太阳穴因为剧烈的痛苦不断搏动。</p>

意识仿佛被撕成了两半。</p>

一半是昔日老宅里的“楚暖暖”。</p>

一半是眼前的楚砚——</p>

明明在过往十数年的记忆中，都没有楚砚的存在！</p>

但尘封已久的少年心事却蓦然跃出。</p>

先前从挂坠里传递出来的悲伤浸染他的全身。</p>

眼前的一幕陌生至极。</p>

他却得全力压制冲动，才没有阔步上前，把人按在自己怀里。</p>

那种丢失珍宝已久的悲怆几乎要把他击溃。</p>

是她。</p>

他终于找对了。</p>

难以言喻的占有欲迅速滋生。</p>

他本就邪性的功法，此时在脑海里贪婪叫嚣。</p>

把她留下来、把她变成自己缺失的枷锁——</p>

楚玄死死盯着她，因为剧痛而紧抿的唇失去血色。</p>

他苍白的脸孔气势凛然，声线却因为急迫寻求真相而仓促滞涩：</p>

“十年前——”</p>

“楚砚，十年前，你可曾去过楚家老宅？”</p>

楚砚不答。</p>

楚玄伸手，本命剑出鞘。</p>

剑刃在他的身前画地为牢，他肃然守住灵台，不让自己越雷霆一步，把暴虐邪性的真元压在体内，只怕下一秒就真元失控，失手误伤楚砚。</p>

柳琴喑哑。</p>

锣鼓阵阵。</p>

剧目里的两人隔着纸雕的墙垣，描染的淇水。</p>

少年卓然英挺。</p>

少女清绝冷艳。</p>

那唱词换了一番。</p>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p>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p>

同居长干里。</p>

楚玄拧眉。</p>

更多的记忆碎片涌来。</p>

楚家的老楼，楚夫人牵了个小姑娘出来。她眉眼弯弯，找自己借剑一观——</p>

楚砚却在这时开口了。</p>

她表情不耐，眼里是冰凉的嘲弄。</p>

“你要不要听听，你问的什么鬼话？”</p>

“我是楚家女，这楚家老宅——”</p>

“我比你更有资格，堂堂正正出现在那里。”</p>

楚玄脑海中。</p>

似乎有什么桎梏碎裂了。</p>

他神色不自觉狠厉，却在看向楚砚的到时候多了几分仓皇：“楚砚，十年前，我可曾在老宅见过你……”</p>

楚砚毫不留情打断。</p>

眼底的漠然和冷淡如有实质。</p>

还有厌烦。</p>

“楚宗师，”她说：“这异诡，你不斩，我来斩。”</p>

楚砚提剑。</p>

太玄真元贯彻右臂。</p>

那异诡见困住两人，已经转身欲逃。</p>

却又被楚砚一剑捉住。</p>

杀意倾泻。</p>

全然是在对着自己发泄！</p>

那异诡惊恐极了。</p>

它本已看透，楚砚并不会使用剔除自己灵智法决。</p>

但没想到她打得如此凶猛，剑芒擦过自己那被雕镂染色过的皮身，如同凌迟！</p>

倏忽，森然阴寒的银光一闪。</p>

楚玄细长如蛇形的佩剑出鞘。</p>

异诡再无声息，魂飞魄散！</p>

楚砚顿住。</p>

望向一地残骸。</p>

楚玄走到她身侧。</p>

这位喜怒不定的宗师，声线低沉有力：</p>

“剔除异诡神智，用的不是剑，而是你的灵台。”</p>

“剑不过只是死物。”</p>

“武者，才是夺灵的凶器。”</p>

他收了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