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尘心的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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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闭关，归终实际上还是回到了琴行，</p>

与梨花林不同的，她此次并不知道自己的感悟出了什么问题，</p>

既然不知道缘由，</p>

那总不能就这么把自己憋在屋子里，憋出什么来吧。</p>

于是她思来想去，还是来到了这里。</p>

...</p>

清晨的阳光略微晃眼，窗花被阳光投射在屋内分割成好几块，</p>

几十年以来，归终头一次起的有些晚了，</p>

她揉了揉眼睛，侧头避开阳光，下意识朝里屋道了声——</p>

“早，老奇...”</p>

话语还未说完便卡在嘴里，</p>

唔——归终晃了晃脑袋，</p>

差点忘了，他不在这里，他有事要做。</p>

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违和感，她打着哈欠下了床，</p>

一个人刷牙，一个人做早餐，一个人顶着已不算凉爽的晨风走向归离集，</p>

“嘿，小姑娘，今天怎么来的有些晚，还有，那个小伙子呢？”</p>

路边的老头老太太仿佛似乎永远都在那，如同往常般与她打着招呼。</p>

“他有些事，今天就不来了，”</p>

归终咧开嘴，笑着回道。</p>

老人们仍旧笑呵呵：“是嘛，那你今天可得辛苦一阵了。”</p>

归终对这句话有些疑惑，</p>

辛苦？怎么可能，</p>

以往和老奇怪一起开店，店里的生意总是不多不少，</p>

就算一个人都忙的过来，</p>

辛苦又是从何谈起？</p>

...</p>

又到了夏秋相交时节，晚秋的早晨仍有几分热量，</p>

“咱走快点，到店里我给你扇扇风，”</p>

“好——”</p>

或许是几十年的习惯，归终今天走的依旧很快，</p>

就算起的稍微晚了些，她也在太阳彻底发威前，来到了门口。</p>

她仰头看着门口的牌匾，</p>

呼——今天得一个人开店了。</p>

她蹲下身，解开门上的锁，</p>

这个动作也习惯了几十年，几乎刻进了她的骨子里，</p>

不对，不是她，是他们，</p>

她突然鬼使神差般转头朝来时的路上看了一眼，视线急速远行，直到道路的尽头在眼中化为直线，</p>

唯有风旋起风沙形成的涡旋，</p>

她愣愣地看了几秒，才转过头来，</p>

她在盼望什么？</p>

咔擦，大门伴随着锁的开启应声打开，</p>

平日里微不可见的尘，伴随着光的闯入，在空中纷乱，</p>

归终蹲在地上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空荡荡，就算有着阳光都似乎漆黑的店里，</p>

她忽然觉得，好像，这件事没有那么有趣了，</p>

对这件几十年如一日并从未有过乏味的事情，她第一次有了些不同的感觉，</p>

“唔——其实也挺没意思的，”</p>

是啊，开店怎么会有意思呢？</p>

要大早上起来、要补充货品，还是手工制作、有时还要对付奇怪的顾客、更多的，在没客人的时候，自己打发时间...</p>

其实这些事情想来，也挺没意思的，</p>

略灼的阳光终究还是照在了她身上。</p>

...</p>

当然了，不习惯终究是只是不习惯，违和感也终究只是违和感而已，</p>

归终并不是矫情的人，那些感觉也并未占据她的全部，</p>

她总不能仅为这么一件事，就打破几十年的坚持吧，</p>

这家店总不能因为老板不在就开不下去吧...</p>

更何况，老板他只是有事没来，又不是再也不来了，</p>

而且这家店名字还有自己呢，足足两个字，而老奇怪只有一个...</p>

梨花精，赢！</p>

我就说嘛，只是蛐蛐一只老奇怪而已，根本影响不了自己和这家店，</p>

我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p>

...</p>

或许是精神胜利法让她成功催眠自己，或许是颇为别扭地想证明什么，</p>

又或许是，心里有着更大的底气——只是一天或者两天而已嘛，他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p>

归终开始尝试起不同的事情来，</p>

...</p>

‘嘶——练了这么多年字，怎么还是这...’</p>

‘怎么了？练字练字，练的当然是自己的字啦，有我自己的风格不是很正常嘛！’</p>

‘不是...正常归正常，但你这...正常地有些顽固了吧...’</p>

‘尘是无相的！我作为尘之神当然也是如此，’</p>

‘...’</p>

...</p>

铺开纸张，脑海中莫名出现某段对话，想起他那被自己辩得哑然失笑的样子，</p>

归终不由得抿嘴笑了下，</p>

过去仿佛是为了享受他的那份包容...或是说宠溺，</p>

她没少嘴硬狡辩...</p>

但此时...</p>

或许是现在少了这番心思，</p>

对于某些地方，她想的多了些——</p>

尘是无相的，尘间是无相的，就连尘神也是无相的...</p>

但反而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有相的，</p>

比如...习惯。</p>

她蓦然拿起笔，在纸上挥舞起来，</p>

不多时，一个新的‘离终归’出现在纸上，</p>

与以往狡辩的‘正常’不同，此刻的字，虽仍有几分古怪，却又有了几分不同的味道，</p>

换句话说，便是——有了何离的形状。</p>

归终显然被惊艳到了，她对眼前这幅字颇为爱不释手，</p>

下意识地，她便想把门上那幅换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