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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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阳光仍有几分灼热，将绝云间中一朵又一朵的云染的通红，</p>

随着微风的吹拂，云朵移动，缓缓盖过奥藏山。</p>

“性不增减，心无净垢，无味无法，是逍遥仙，</p>

名留云借风也。”</p>

何离轻声念着竖立在山口道路上的碑文，</p>

他抬起头，微风拂过，额间发丝随风飘扬，</p>

现实与梦境交错让他有些恍惚。</p>

“申鹤，这些字是你师父写的吗？”</p>

何离扭头看着旁边的女孩，</p>

申鹤摇摇头：</p>

“师父从未说过，我在入山时就已有了这块石碑，”</p>

“...”</p>

何离没说话，只是拿出手帕擦了擦石碑，然后站起身来：</p>

“走吧，咱们去山顶瞧瞧。”</p>

“好，”</p>

申鹤紧了紧手心，</p>

她有些疑惑，自从师兄来到奥藏山后，话都变少了许多，</p>

师兄有什么心事吗？</p>

如同另外一个世界，</p>

更为接近太阳的山顶却没有丝毫属于初秋的灼热气息，</p>

登上山顶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立于中间的大树，</p>

遮天蔽日的大树，</p>

繁盛茂密的枝条伸展垂下，亿万片叶子相互摩擦，堆堆叠叠遮蔽正上空泼洒而下的热量，</p>

‘你就帮我为她遮阳吧，’</p>

何离仰头看着这一幕，</p>

有些欣慰，</p>

昔日栽下的小树苗，如今变成为她遮阳挡雨的存在了...</p>

带着申鹤在山顶转了一圈，</p>

留云依旧不在家。</p>

山顶的视野依旧广阔，</p>

眺望而去，一团又一团的云雾停留在绝云间上空，细细感受，还能享受到来自山巅里清澈的山风，在大树下的天池中，漂浮其上的莲子反射着浅浅的金色波光，</p>

在大树之下，有着一方石桌，环绕着四张石凳，</p>

石桌与石凳年代久远，但却能看出打理人的细心，</p>

古老但干净，</p>

而在那石桌上面，还放置着一个壶——</p>

飞云风啸之长空猎猎壶，</p>

何离直到现在都还记得这个壶的名字。</p>

他看着那四张石凳，浑身一颤忽然加快了脚步，</p>

“师兄...”</p>

被松开手的申鹤，刚刚出声，</p>

便看见何离在那四个凳子前蹲了下去，</p>

嘴里念念叨叨：</p>

“我记得只有三个的，怎会多了一张？”</p>

念叨的同时，他还一个一个摸索着：</p>

“这个是...帝君，</p>

那个是...逍遥仙留云，</p>

还有呢...</p>

萍...</p>

最后一个...</p>

归终...”</p>

看完最后一个名字，他便坐在了地上，失神地看着头上那随着清风飘飘洒洒的树叶：</p>

“我在期待些什么，”</p>

是啊，</p>

他在期待些什么呢？</p>

是想找到自己的名字吗？</p>

可若仔细想想，他的名字又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p>

就算是梦，他也早就死了啊，</p>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出现在那里。</p>

虽然想的很开，逻辑也很通常，</p>

可...右手抚上胸口，</p>

果然还是有点失望啊，</p>

早就知道她出了远门，</p>

来到奥藏山也没怎么抱希望她突然回来，</p>

也下定决心将现实与梦境分隔开来，</p>

可...直到来了这里，</p>

踏上熟悉的山路，来到一草一木镌刻在心的山顶，</p>

漫步在熟悉但又陌生，茂盛却又孤独的山顶时，</p>

他才明白...</p>

在心里筑的那面墙，那面将现实与梦境分开的墙，</p>

在回忆面前是多么的脆弱，</p>

脆弱到他都没反应过来，便陷入了其中。</p>

“师兄？”</p>

申鹤早就察觉到他不对劲了，跟紧一步走过来，</p>

坐在他面前，捧住了他的双手。</p>

“没事...”</p>

看出她眼中的关切，</p>

他露出一抹苦笑，揉了揉她的头，</p>

师兄？</p>

哪有什么师兄？</p>

或许自己任由申鹤喊这个称呼，</p>

也代表着自己心里依旧存着几分念想吧。</p>

“不，师兄永远是师兄，”</p>

或许是看出了何离内心的想法，申鹤蓦然出声，</p>

红绳解开一半的她，已能理解师兄的想法，</p>

或许是某个标志一般，</p>

师兄就是师兄，并不是某个前辈或是师父的大弟子还是其他，</p>

是独属于申鹤的称呼，同样也是独属于她对于何离的记号，</p>

是独属于申鹤的师兄。</p>

“师兄就是师兄，就算没有师父，你也是我师兄，”</p>

申鹤依旧直来直去，就连思考也是如此直率，</p>

她一字一句，如同要将心里的话全说出来，</p>

她不明白师兄为何会突然失落，她也不知道师兄究竟在想什么事情，</p>

她只知道，师兄现在很孤单，</p>

而在他身边的，只有她，</p>

她不想让他孤单。</p>

“...”</p>

第一次面对如此认真的申鹤，何离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p>

待他感受到包裹在手心的冰凉，看着直视自己的那双银白色瞳孔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