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将对将，王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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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命令被派发，整座绝境长城都动了起来，</p>

作为人族一方的精神支柱，东方明月更是至始至终都维持着脸上的淡然，</p>

好似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只需按照计划进行，此战就必将获胜一般。</p>

无人知晓的是，此刻东方明月心中的苦涩。</p>

天命境的妖皇实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p>

虽然同君临朝夕相处了几十年，但因为两人破入各自境界的时间问题，</p>

君临从未向她展示过天命之境的存在到底可以做到些什么，</p>

也没有让她体验过天命境与陆地神仙的差距，</p>

更甚者，在君临口中，天命境本质上只是被天道认可的陆地神仙，</p>

携天之力，不死不灭。</p>

但其生命的本质并未蜕变，仍在陆地神仙的范畴，</p>

在力量的本质上并无太大蜕变，只是量上的扩大，</p>

这般言论影响了东方明月对妖皇力量的认知，</p>

在她看来，倘若本质没有蜕变，以她的力量，配合天玄道人费尽心思送下来的天书，加之大阵的辅助。</p>

挡住妖皇再顺手拦下几位大妖，应当不成问题才是，</p>

但当真正站在妖皇身前，当那足以冻结一切的力量贴近身体时，</p>

东方明月才意识到自己的认知有多么离谱，</p>

陆地神仙与陆地神仙从来都不是一个概念，差距太大了。</p>

莫要说顺手拦下几位大妖，就是拦住妖皇，都得费尽全力，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稍有不慎，结果不堪设想。</p>

但……</p>

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十位长老，又看了看妖潮前方的三尊大妖，和另一边泾渭分明的三尊妖王，</p>

东方明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p>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p>

算上自己拉来的援军也挡不住。</p>

无论是顶端战力，还是基础战力都差了太多太多。</p>

但挡不住也得挡！</p>

执政二十多年的岁月，东方明月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君临想要冒险而拉着他哭泣的女孩，</p>

一路走到今日，她早已变了太多太多，</p>

几十年前的小姑娘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几十年后的今天，</p>

她会站在人妖二族的最前线，去守护这些从来都理不清是非，从来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保护他们的百姓。</p>

明明几十年前的自己还很讨厌这群只知跟风指责天机楼的人。</p>

又或者说，现在的东方明月早已明白，曾经的是是非非从来都不是那么恩怨分明，那么直接了当。</p>

百姓是盲从的，极容易被引导，也极容易被蛊惑，</p>

长期的愚民弱民政策让百姓根本不具备主观判断的能力，</p>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很糟，</p>

他们同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同样有自己的善良与美好，</p>

与其说错的是这些什么都不懂的百姓，倒不如说错的是那群煽动是非的投机者，</p>

况且，盲从者虽多，只求平安生活的人却更多，</p>

而作为一国君主，东方明月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盲从，解决这困扰了无数代人的问题，</p>

或许君临会有答案，又或许他同样不知，</p>

不知为何，东方明月感觉君临知道答案，但似乎很避讳这个问题，</p>

但现在都无所谓了，</p>

活不过这场大劫，一切都毫无意义。</p>

东方明月知道，现在的自己做不到看着人族被妖族屠戮，看着世间所有的繁华毁在这场大劫之中，苍生罹难，神州倾颓，最终只留几人苟活。</p>

那样的人生不是她想要的，她想活出怎样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来决定。</p>

站在这里，背对苍生，就是她自己的决择。</p>

而这就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