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无心插柳，夜色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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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师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无论是秋粮贪墨，还是铁矿偷采，在大乾那都是足以引发轩然大波的重大案件。</p>

他沉吟片刻，才谨慎地开口：“东翁所虑极是，学生斗胆，问上一句，不知东翁接下来作何打算？”</p>

“事发突然，本官考虑是否应立即动身，连夜前往鸡鸣县，亲自参与勘察案情。你觉得如何？”刘永康略作思忖，沉声道。</p>

方师爷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东翁，陆大人已对此案进行过详细调查，据卷宗所记，此案证据链完整，东翁此刻赶赴鸡鸣县，学生以为，意义不大！”</p>

刘永康面露沮丧之色，不禁叹息道：“本官怎会不知此理，但如此只能坐视事态发展，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p>

“咦……”方师爷看着卷宗，突然是有所发现：“东翁，您看一下此处！”说着，方师爷指了指卷宗上的一处地方。</p>

刘永康接过卷宗，凝神细阅，随即疑惑地皱眉道：“咦，陆译此举，究竟是何用意？”</p>

“据闻陆大人在鸡鸣县颇有贤名，有陆青天之美誉。学生认为陆大人此举，想必是认定东翁与张杰案并无瓜葛，故而不愿此案牵连大人！”方师爷略作迟疑，推测道。</p>

刘永康做了这么多年知府，素来心思缜密。此刻闻言，不禁颔首赞同道：“正是如此，如若不然，这份卷宗恐怕会直接送至巡抚衙门，而非本官府上。”</p>

察觉到了转机，刘永康思维瞬间变得敏捷起来，他暗自思忖：“如今看来，鸡鸣岭之时，陆译的举动似乎在试探本官，是否牵涉铁矿盗采之案。幸好当时本官立场坚定，言辞严正，责令他尽快查明真相。”</p>

想到这，刘永康不由得面露喜色，对着方师爷言道：“陆县令心胸坦荡，老夫今日就承他这份情了。方师爷，研墨！老夫要即刻手书一封，加急上禀巡抚大人！”</p>

方师爷应诺一声，即刻行至桌案之前，为刘永康精心研墨。</p>

略微斟酌，刘永康随即提笔，开始挥毫泼墨，书写公文，片刻之后，他终于眉头舒展，如释重负：“如此方才稳妥！方师爷，觉得如何？”</p>

方师爷闻言，对着案桌上的文书，匆匆扫了一眼，只是看着文书内容，眉头却不由一皱：“东翁，陆大人既已言明，此案乃是由东翁严令要求督办。但学生实在不解，东翁为何不顺势而为，反而……”</p>

“反而选择致仕？”刘永康笑着解释道：“此案干系重大，本官虽未身涉其中，但作为安阳府知府，受此案牵连，乃是必然！幸得陆大人深明大义，致仕已是本官最好的选择了！”</p>

方师爷虽说才智过人，但毕竟没当过官，自是难以从整体上进行权衡利弊。官场上利益纷繁复杂，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p>

别的不说，就单说那些御史大人们，平日里便素以清贵自诩，有事没事都要风闻雅奏一番，面对如此要案，那还不跟苍蝇似的，纷至沓来？</p>

老夫若不自己请辞，届时难免也得落得个失察之责，若因此而被罢免，那还不如此时，趁机自己请辞来得痛快！也无损名声！再说安阳府地处边疆，此时全身而退，老夫还有何求？</p>

想到这些，刘永康心中涌起一股舒畅之情，微笑着继续道：“本官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另外，老夫记得陆大人一直以来，身边都没有刑名师爷辅助，方师爷是否需要，本官可代为引荐。”</p>

"东翁，陆大人刚刚履新，便辞退了钱师爷，想来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倒是无需方某再行辅佐了。学生感激东翁的厚意，但此番只能婉言谢绝了。" 方师爷微笑着表达了他的婉拒之意。</p>

罢了，想必是看不上人家七品小县令，那一点儿微薄的俸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