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复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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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梅英不解，在她眼里，官大一级压死人，方舟是七品，而柳旭言是五品，要教训方舟、阻止他纳妾，那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p>

但她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姐知道不容易，阿旭啊，这事你可得放在心上，不然阿姐真是死了算了！”</p>

柳旭言一拍脑门，“我突然想起还有个折子没写，阿姐，我先去忙了！”</p>

“你放心，我会放在心上的！”</p>

柳旭言挣开柳梅英的手，急匆匆地跑开，生怕她追上来。</p>

柳旭言没有回房，转身去了柳老夫人的院子。</p>

在他心里，柳老夫人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出的主意常常一针见血，又全心全意地为他考虑，他十分依赖自己的母亲。</p>

柳旭言愁眉不展的样子让柳老夫人十分心疼。</p>

柳旭言幼时因条件不好，也过过一段苦日子。但从他展露头角，族中就倾尽全力扶持他，虽不至于衣食优渥，却也足够舒心。</p>

更别说孟知遥嫁过来，那更是奴仆成群、做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价钱，柳旭言的仕途也是无比顺遂。</p>

如今，却因着纳妾一事让柳旭言日日忧愁，柳老夫人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是不是孟知遥那个贱蹄子又让我儿不高兴了？”</p>

柳旭言摇头，“不，母亲，不是公主。思思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要求儿子和离。”</p>

柳老夫人太阳穴突突地跳，“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心的东西！”</p>

两人坐在黑大漆彩绘交椅上，一个脸色铁青，一个愁容满面。</p>

片刻，柳老夫人平静下来，她目露凶光，“阿旭，你附耳过来。”</p>

柳旭言侧头倾身，柳老夫人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后，他瞪大双眼，惊道，“母亲！不可！”</p>

柳老夫人咬着后槽牙，“有何不可？”</p>

“这要是被左相知道了，儿子，他定会针对儿子！”柳旭言有些害怕。</p>

母亲，母亲竟然让他设法搞大左思思的肚子！</p>

这样，一个未出阁就怀孕的女子，为了遮丑，必是急着入府！</p>

而且，坏了名声的女子，哪怕是皇帝的女儿，要么就是一根白绫吊死，要么剃了头发做姑子，除此之外，只能做妾，别无他选。</p>

柳老夫人劝道，“阿旭，左思思坏了名声，只能入府做妾，况且她本就答应做妾，是她出尔反尔！”</p>

“再者，左相就算要怪罪，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你毕竟是他的女婿，跟他在同一条船上，他不会做的太过的。”</p>

柳旭言沉默。</p>

南朝民风保守，对女子更为苛责，虽然不像前朝，女子未婚先孕要被沉塘，但也会被流言碎语伤得遍体鳞伤。</p>

左思思是他心爱的女子，他虽很想跟她亲近，时不时的会找机会与她肌肤接触，而左思思也并不排斥，甚至还会主动与他亲近。</p>

更进一步的交流是没有的，他舍不得她被中伤，而且赐婚圣旨已下，原先商定的婚期是在三月后，他只需要再忍三月，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行事。</p>

但如今，左思思不知怎么了，闹着要求他和离，再不似从前活泼明媚、让人心情愉悦。</p>

或许，母亲说的，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他一时半会，还是狠不下心。</p>

须臾，他咽了咽口水，“母亲……你……你容儿子想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