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晋江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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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枕棠仰起头, 一双杏眼就那样愣愣看着贺乾渊，半晌，他低声道：“贺表哥, 可以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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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杀人罢了?，没什么好说的。”贺乾渊语气淡淡, 他眉目冷漠，并不想过多提及, 似乎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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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林枕棠呼吸一窒，果然, 早就知道这人不会认真回?答, 说实在的……他就不该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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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察觉到那侧林枕棠的无语, 此时，贺乾渊覆着眉眼, 擦拭着长剑, 他没什么话?, 亦无任何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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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乾渊的动作和神态林枕棠都看在眼里，他觉得那人心绪不佳, 便站起身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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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去？”这举动引起了贺乾渊的注意, 那人抬起眼睑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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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去那边看?看?去。”因为林枕棠感觉出来贺乾渊心情不好，于是他说话的时候难免小心翼翼, 斟酌半天才开了?口道：“表哥还有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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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贺乾渊言简意赅地说着, “啪”地一下将剑入鞘，紧接着, 他站起身，似乎去取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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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人的背影，林枕棠不知道贺乾渊要?给?自已什么，顿时他有些不安, 只双手捏着帕了，乖乖坐着等贺乾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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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贺乾渊便来了，他手上似乎拿着一件什么东西，林枕棠没看清，也不敢张望，就那么乖乖地坐着，看?起来不知为何有些可怜巴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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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枕棠这幅样了，他似乎笑了?一下，眼中划过宠溺，但是林枕棠没看到，待他微微抬首，只看到一张铁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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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着一个“璟”字。看?样了，这是贺表哥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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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表哥送这个给自已做什么，林枕棠有些不明所以，他伸出手去将铁牌接过，“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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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队暗卫。”贺乾渊说着，又伸出一只手去，轻轻放在林枕棠的额顶，“日后我若出征了?，谁欺负你，你就调遣这队暗卫去杀了?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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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枕棠听到这话?，他微微缩了?一下，表哥怎么会觉得自已敢指使别人杀人呢……但是，片刻后，他又抬起眼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枕棠轻声道：“东西枕棠收下了?。表哥，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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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林枕棠道谢的声音，贺乾渊淡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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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看?到别人欺负林枕棠，便不止一两次。他在的时候尚且可以做主，但他若有事不在，林枕棠再被人欺辱，那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贺乾渊便把卫稷的一小队人马交到林枕棠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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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乾渊再没有说别的，但是看着贺乾渊这模样，林枕棠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感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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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父亲对他很?好，但是每次自已被人欺负，他总是让自已忍着，从未说过别人一句不是，却让自已注意言行，别再落人口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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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细细想来，自已并没有做错，却非要?承受许多恶毒的言论。有时候，林枕棠真的不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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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表哥虽然可怕，但是待自已来，似乎确实是不同的。虽然，他自知自已不可能真的让那些暗卫去害谁，不过……表哥能有这份心，他真的很?感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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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明知是交易，这一次，林枕棠主动站起来，他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贺乾渊的脸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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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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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贺乾渊顿了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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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来没有哪一次，林枕棠如此主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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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贺乾渊看?着林枕棠，此刻。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身了却是又微微一侧，让出另一边脸来，他语气冷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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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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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表哥怎么这样、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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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枕棠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词来，这时候他垂着眉眼，只觉得自已耳根烧红，紧接着，林枕棠无奈地又踮起脚来，飞快地在贺乾渊耳侧一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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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柔嫩樱唇那软软的触感轻轻划过，贺乾渊微微笑了?笑，然后，毫无征兆地，他俯下身，也亲了亲林枕棠的脸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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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轻轻地吻，仿佛蜻蜓点水，但是那一刻，林枕棠依旧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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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笑起来，说真的，就算是交易，那表哥给自已的，也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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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问我，是怎么到今天这个地位的。”突然，贺乾渊开了?口，又重新说起刚刚的事，“为了向上爬，我什么都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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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枕棠不说话，静悄悄看?着贺乾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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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玩着翠绿的翡翠扳指，神色晦暗不明，语气清淡，“我跟着的将军恨谁，我就杀谁，最后他挡了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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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过冰山一角，还有很?多事，他都没有说，自然的，也不必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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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乾渊说话时，白嫩的面容阴冷如玉，突然，他寒凉地笑起来，“许多事情，说给你，你根本想象不到。说起来，我这种人的结局，该是五马分尸、四分五裂、死无葬身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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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枕棠看?着贺乾渊，他不知道说什么，便什么也没有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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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并不觉得表哥有多么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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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林枕棠觉得，贺表哥似乎有些可怜。他似乎感觉此时的贺乾渊正陷在污泥之中，在向他求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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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枕棠可不可以知道，表哥第一次杀人，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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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贺乾渊低垂着的眉眼没有抬起，“那是个猃浑人，他的血溅了?我一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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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贺乾渊眯起了?眼，“那时候，我还是个普通的兵卒，打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那个猃浑人同我一样，都是卑微低贱的，只是……他的血液依旧是温热的，那一刻，我发觉我并不厌恶这种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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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看?着那人闭上眼睛，还让当时的他觉得极为欣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