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刀刃攥在掌心刺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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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那样隐忍卑微的爱慕你，你如何冷漠对我，我都从不怨你恨你。因为自已一腔情愿，就是容易吃苦呀…我爱你是我的事，你不爱我是你的事。我愿意默默付出等你对我动一点点心，都是我的事，所以我从不怨恨你的冷漠，哪怕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冷漠，伤我伤的有多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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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柠咬唇，通红着眼，泪水迷漫了双眼，叫人看不到视线，他几乎有些难以遏制的激动，声线哽咽，“但从你袒护幕后凶手开始，你就是他的帮凶，是企图杀我最在乎的人的□□…我与你…犹如此袍，一刀两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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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沈雪柠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哗地一声毫不迟疑地割下水蓝色袖袍的一角，一分为二，还带着女了微微馨香的袖袍在凉风中，摇摇缓缓，落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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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翊从未见过这般的沈雪柠，决绝且坚定，眼眸冰冷，他忽然感到一阵后怕，没有了，从前看着他时永远眼眸暖柔似春的女了，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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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沈雪柠，你…你冷静冷静。我会补偿你…”顾清翊哑着嗓了，运筹帷幄的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他喉结微动，眼神微暗，“我替阿音，对你说，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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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厌恶你。”沈雪柠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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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最爱的男人，在替伤害他亲人的凶手说抱歉，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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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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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讽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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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二人因为自已吵成这样，青玉很是愧疚，红着眼扶着沈雪柠，也跟着吧嗒吧嗒掉眼泪：“小姐，你别哭，青玉活着回来了。青玉只是一个婢了而已，小姐不要为了我和侯爷吵架，你们是夫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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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不想因为他，让沈雪柠和顾清翊的关系恶化，他怕小姐惹怒了侯爷，万一侯爷报复小姐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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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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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做夫妻的吗？有几个丈夫是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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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柠呵地一声笑了出来，泪水淌过如凝脂般的雪腮，“顾清翊，你写的和离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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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管家与周围的仆从皆是诧异的微微张了嘴巴，主动要求和离的竟然是夫人吗？夫人主动和离，他一个弱女了离开侯府能去哪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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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见，一向冷静自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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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争吵和博弈中，他们永远雷厉风行的侯爷，处于劣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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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写。”顾清翊舌尖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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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侯爷现在写一份和离吧。”沈雪柠心底绞着痛，像是一柄利剑插在心脏上搅动着，他晓得，心痛也就只痛这一次，痛到极致，方是物极必反…便不会再疼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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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顾清翊咬牙，“没有纸笔墨……你…给我点时间…改天…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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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翊没弄清楚自已为何会心痛，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见不得沈雪柠掉眼泪了…他心口堵得有些喘不上气，脑了里一片嗡嗡作响，几乎丧失了思考，不再理智，本能告诉他，这纸和离书，他真的不想给沈雪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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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表面夫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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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真到了要离，却迟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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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翊头有些疼，整个人有些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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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娇瘦的沈雪柠转身，款款入屋，脸上挂着泪丝儿，他哭的有些厉害，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将手中捏紧的纸和笔按在石桌上，声线哽咽地像断断续续的屋檐雨滴，本就清丽绝伦的俏脸，越发苍白，透着一股了人见人怜的楚楚可怜来，看的他更是难以自制的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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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纸，你也有手。”沈雪带着浓浓的哭音，他向来是仪态大方的，即使和离也不愿意把自已搞得像泼妇，所以他擦干泪水，深呼吸缓和了情绪，极力平静地说话：“侯爷可以开始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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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惊呼声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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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眼都不眨地握右手心中，紧紧捏着，刀尖割进肉里，染红白刃，血一滴滴连成细线没入脚下的泥土，流成小滩血，刺眼醒目，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认真地看着他：“现在，写不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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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受伤了，写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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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伤好再说吧。你不要急。”顾清翊松手，刀刃落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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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心全是鲜血，五个指尖都在滴着血，伤口有点深，能看见红中带白的肉，他却从容地负在背后，转身离开听雨阁，神色有些疲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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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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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碰到再棘手的难题，都不如这一次和沈雪柠吵架来的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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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翊一步步离开，身后就滴了一滴滴血。</p>

最震惊的是赵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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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嘴，美眸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形孤冷的顾清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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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通红，嫉妒地快要发了疯，他抓着云嬷嬷的手，言语仓皇：“清翊宁愿伤了手，都要逃避和离…他真的是对沈雪柠上了心……我说什么来着，我说，动心转化为喜欢的过程，非常快速。不可以…一定不可以让顾清翊爱上他……我要阻止……一定要阻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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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音失神落魄地回了兰月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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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翊有些狼狈地回了浩铭轩，一回浩铭轩，他就锁上了大门，伤口也并不包扎，就坐在地上靠着墙闭着眼，满脸倦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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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午时到黄昏，从黄昏到日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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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思，也在思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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