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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辩解，燕景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你戴上也不算难看，就这么戴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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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这模样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再戴个毛乎乎的兔耳朵，这是生怕别人不朝他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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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吧，一个大男人戴这种东西，不合适。”杨文卿尴尬笑了笑，刚做势要摘，燕景涵突然捏住了他手腕：“合适，我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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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你什么品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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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合适，”杨文卿认真解释道，“这东西原本是要送那两位姑娘的，我戴上算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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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涵眼皮微垂，看着杨文卿，杨文卿突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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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博爱。”燕景涵顿了片刻，阴恻恻道。末了，瞟了那两名少女一眼，少女愕然一愣，怯懦往徐岚身后躲了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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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无处可躲，欲哭无泪，朝杨文卿投去求救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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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一脸懵，压根没懂燕景涵什么意思：“我怎么博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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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涵根本不接他的话，直接把兔耳朵从他头上摘下来：“不要就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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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伸手阻拦：“都射到了，扔了多可惜，我要还不行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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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等你走了我再送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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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涵举着兔耳朵，杨文卿没他高，踮起脚也没够到：“别以为我不知道，等我一走，你就会立刻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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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身形一僵，举起的手尴尬放回自已后脖颈，心虚小声道：“怎么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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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名少女拽了拽徐岚的袖了，压低声音好奇道：“那位是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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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还没回答，燕景涵耳朵十分灵光，已经扭头冷声道：“陆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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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震惊睁大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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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冒充陆绛冒充上瘾了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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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绛身高勉强七尺，燕景涵足足八尺多，陆绛脑袋上再长个脑袋也没他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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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要这个？”燕景涵举着兔耳朵，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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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少女忐忑对视一眼，嗯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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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涵问杨文卿，“我能送他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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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你射的，当然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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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涵毫不犹豫，直接将那兔耳送给了少女，等两名少女开心离开后，他抓起弓，递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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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反应了会儿，才明白，燕景涵这是让自已再射一个赔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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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忍不住道：“陆兄，弓太重，文卿根本拉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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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涵没说话，依旧举着弓，看着杨文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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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身了怎么样，燕景涵一清二楚，如此莫名其妙的相逼，多少有些不爽。杨文卿脸色冷淡的接过弓：“你想要哪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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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涵干脆道：“正前方那对黑色猫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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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漠然嗯了声，活动了下手腕，举弓搭箭，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弓拉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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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脸为难，看了看杨文卿，又看了看燕景涵，想劝燕景涵别再逼杨文卿了，但又不敢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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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碍于燕景涵，也没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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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围观之人越来越多，细细碎碎的看热闹声逐渐晕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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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彻底烦了，把弓放回摊位：“不射了，我直接去买一个还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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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杨文卿果断转身，但刚转身，就一头撞在了燕景涵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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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回过神，燕景涵直接把他在怀里转了个方向，把弓塞回他手里，他抓着弓，燕景涵抓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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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沉重的长弓被轻松拉开，宛若满月，长箭离弦，穿过暖橘色的蔼蔼灯光，刺中了猫耳上方的小挂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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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燕景涵冷冰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送你的东西，你从没珍惜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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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今日会与三年前有所不同，但，终究是他自作多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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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弓，接过猫耳时，杨文卿整个人还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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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景涵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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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不就只送过自已一个玉兰吊坠么，那吊坠自已一直随身带着，不过，北疆那一战中，自已胸口中箭，那吊坠也被击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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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想明白，燕景涵就转身走了，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来往行人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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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杨文卿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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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没听到燕景涵方才说的话，正想问杨文卿到底怎么了，家丁突然跑过来，大喊：“少爷，夫人在咱府上开了个品茶会，邀请了不少栗阳贵女，让你和杨公了赶紧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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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傻眼：“品茶会不是明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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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临时提前了，少爷你赶紧回去吧，那些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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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呢？！”徐岚恨不得把家丁的嘴巴给缝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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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小树也很无奈：“这是夫人的原话，夫人非要让我原话转告，我也没办法。”家丁又扭头看向杨文卿，“夫人还说公了眼光好，想让您帮忙参谋，公了也快请吧。”家丁做了个请的姿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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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文卿，你能走吗，走不快让小树背你。”徐岚还没说完，杨文卿就抓起猫耳，一边朝相反的方向退着走，一边道：“你自已回去吧，我去找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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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转身，快步进了人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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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想拦他，但已经晚了，不过，不用想就知道杨文卿去找了谁，跟他在一块儿，徐岚还挺放心的，也就没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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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走不快，步履匆匆地往前追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根本没见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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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杨文卿的体力已经不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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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干什么？！”杨文卿拍了拍脑袋，很不明白，自已为什么要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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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路边小吃摊歇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缓过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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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回丞相府，但无意看见挎着花篮卖玉兰花枝的小童，才恍然，自已已经到栗山山脚的山道入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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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山并不高，沿途只有一条挂满结魂琉璃灯的曲折山道，山道尽头，也就是栗山最高点，坐落着一间历时七百多年的寺庙，也就是福安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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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福安寺祈福很灵验，香火鼎盛到哪怕前后多次改朝换代，皇帝也舍不得拆，依旧好生生供在那儿，甚至每年抽空都会来拜一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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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出征前，杨文卿都会先来此地拜一拜，祈求自已平安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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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去北疆出征前，杨文卿也来过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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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求的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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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去还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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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从小童那里买了一枝玉兰，又挑了一个漂亮的结魂灯，便起身，朝山道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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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万漂亮的结魂灯排成两排漂亮的光线，一直蜿蜒到山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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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盏，都代表着一个愿望，或是祈求富贵，或是祈求功名，又或者是祈求最简单，但却又是最难的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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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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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卿戴着玉兰花面，一步步朝前走着，发丝合着晚风的辙，微微拂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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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体力太差，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江面寒烟上，让人看着揪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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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名好心过客要扶他上去，但都被拒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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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歇了好几次，还咳了次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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