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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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凝恍然大悟，“你既然是我表兄，不来喝我的出阁酒，怎么还成了迎亲之人？”</p>

当日大婚，帮着裴钰清迎亲的几个郎君里，这位季表哥赫然在列。</p>

甚至还做了一首绝佳的却扇诗，让她印象深刻，多看了一眼。</p>

她问的毫不客气，那位季表哥显然也是没有准备，神情一怔。</p>

倒是裴钰清替他解释道：“我同季兄私交不错，他是今年春闱的状元，才高八斗，现场作诗对他来说不难，便邀他帮我这个忙。”</p>

毕竟娶妻过门可不简单，从催妆诗，到却扇诗，连作十几首都算少的，若遇到一些促狭的专门刁难人，出一些新鲜的难题……</p>

总之，多带几个满腹诗书的郎君去，不会有错。</p>

而谢晚凝已经听愣了。</p>

新科状元？</p>

虽然那些梦境里，她都守在陆家那四四方方的后宅，对外界所致甚少，但新科状元季成风奉旨巡检川南，却在途中遭遇流民，染上疫症而亡的事闹的太大，她也是听过一耳朵的。</p>

能考取状元的，都是文韬武略，样样俱佳，而这位季成风，听说有惊世之才，死讯传入京城，圣上痛心大哭，罢朝三天，严令彻查。</p>

他不相信自己钦点的状元郎死因会这样简单，还是死在奉旨巡检的路上，而去彻查此案的人，是陆子宴。</p>

时间就在年后，开春。</p>

她听过这位惊才绝艳，却遭天妒的状元，却没想到这样年轻。</p>

他身形很高，生的也很俊，面白如玉，文质彬彬，站姿笔直坚韧，似翠竹似松柏。</p>

……难怪他没了，圣上跟死了儿子一样。</p>

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年轻人。</p>

而朝廷，最却的就是对国家忠心，满腹抱负，有能力，有才干的年轻人。</p>

这样的人，才是大汗的脊梁和希望。</p>

心尖上的姑娘就这么看着一个男人直发愣，裴钰清垂下眸子，遮住里面的晦暗，语调平缓地唤了声她的名字。</p>

谢晚凝这才回神，她也没不好意思，自然的收回了视线。</p>

场面莫名有些尴尬。</p>

沉默了会儿，几人都决定去流水阁。</p>

一出主厅，才发现外面的已经雪越下越大，道路上的积雪被奴仆们扫过后，没多久又积了薄薄一层。</p>

谢晚凝脚上的鹿皮靴子踩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咯咯’声。</p>

道路没那么宽，谢晚凝特意走慢了些，裴钰清同季成风两人走在前头，而谢衍誉陪着妹妹并肩走在后头。</p>

他们兄妹俩很久没有好好说说话，谢衍誉低头看了她一眼，道：“冷么？”</p>

谢晚凝摇头，纤长的睫毛上有雪落下，她仰着头笑道：“冷是不冷，就是腿有些酸，想让阿兄背我。”</p>

他们相差四岁，小时候她基本上就是在兄长的背上长大的。</p>

“晚晚，”谢衍誉拂去她睫毛上的雪花，无奈道：“你是大姑娘了。”</p>

“哦，”谢晚凝低低应了声，旋即又道：“那我去让我夫君背我。”</p>

“回来，”谢衍誉拉住要往前窜的妹妹，板着脸问她，“你方才为什么要盯着你季表哥出神？”</p>

“……”谢晚凝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她总不好说自己是在犹豫要不要救对方一命吧？</p>

……如果要救的话，她又该怎么救。</p>

她的沉默，让谢衍誉脸色更难看，谢晚凝瞧见后，吓了一跳，赶紧道：“我就是好奇多看了一眼，没有其他想法啊。”</p>

谢衍誉淡淡道：“你可记得你上回瞧的出神的男人是谁？”</p>

谢晚凝一噎，还能是谁，裴长卿啊。</p>

她没好气道：“那不一样。”</p>

兄妹俩前面不远处，裴钰清步子微滞，侧头看了身边的好友一眼。</p>

季成风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低声道：“长卿兄无需多想，尊夫人许是出于好奇，才多瞧了我两眼。”</p>

后头，谢晚凝的声音跟他几乎同步。</p>

她道：“我就是好奇。”</p>

这样的巧合，让几人心头一跳。</p>

除了谢晚凝这个耳力普通的弱女子，另外三人都能轻易听见对方的声音。</p>

而谢晚凝还在继续道：“我在想，新科状元长的已经这么好看，那探花得生成什么模样。”</p>

探花郎可是谢茹瑜未来的夫婿，她早想打探一二，却一直找不到机会。</p>

倒是想过直接问裴钰清，又怕那人多想。</p>

这么想着，她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阿兄，你同段珹熟悉吗？他人怎么样？”</p>

“你做什么又好奇起了段珹。”</p>

谢衍誉看了眼前面的妹婿，无奈道：“我虽不曾同段珹结交，但朝廷选仕，才华、品德、还有身家背景都需严加考核，能被选为探花，他心性不说绝佳，起码也是上乘。”</p>

“模样你就别想了，”谢衍誉道：“若不是成风殿试所书文章绝佳，叫陛下不忍状元旁落，这探花定是他的。”</p>

谢晚凝静默无语。</p>

什么叫她就别想了，说得她……</p>

不过她听明白了，段珹人还不错，就是模样不如季成风，这倒是无伤大雅。</p>

只是……</p>

谢晚凝道：“那他私德如何？”</p>

朝廷选仕可不会在意私德是否放荡，但女子嫁人……</p>

“晚晚！”谢衍誉语气严肃。</p>

哪里有已婚妇人打听外男私德的。</p>

他还记得几月前，妹妹就打听过段珹的事……</p>

谢衍誉眼神有些变了：“你总好奇段珹做什么？”</p>

“没做什么，我见都没见过他，能做什么，”谢晚凝彻底败北，连连摆手，“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p>

她确实不该问，男子就算相交甚笃，也很少在意对方私生活是否浪荡，只要品行好，不行逼良为娼之事，风流些又不是错。</p>

所以，她还是得派人私底下去打听。</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