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路上的一点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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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先去见女巫，还是先去完成你的任务？”</p>

“还有些钱。”卢卡不假思索的回答。</p>

娜娜一下就明白了——还有钱，所以直接去找女巫。她点头，这与她的计划不谋而合，如果说整个国家有谁能知道契约到底是什么，或者是有办法解开，就只有最强女巫了。她真的再多和这个猎魔人绑定一秒，都受不了了。被拉着到处跑，行为受限，和立场对立的敌人相处的每一天都很辛酸啊。</p>

窗外传来一阵喧嚣声，娜娜好奇的掀开窗帘开，道路的右侧有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吵什么，一直专注在任务羊皮卷上的卢卡也抬起头来望了一眼。</p>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娜娜小声嘀咕。</p>

卢卡听了一会：“好像是捉到了女巫，要行火刑。”</p>

“这么远你都能听清楚？”</p>

“这里比较灵敏罢了。”卢卡随意的指了一下耳朵，又埋下头看手里的纸张。</p>

“才不是。我家主人听力，目力都异于常人的优秀！”来自车外的卢卡第一粉丝，旺财。</p>

娜娜随意点了个头，依旧伸着脑袋向外张望，这女人显然是直接从床上被捉起的，身上穿着长款睡裙，赤脚，披头散发看不清楚脸。此刻人们已经把女人绑到了火刑架上，很讽刺，烧死女巫的火刑架竟然和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一样。但女巫不是耶稣，火刑架也不会给她带来重生和信仰，有的只是一副焦尸，管他神性还是魔性，都要在火淬里走一遭。</p>

“喂，猎魔人，那个女人不是女巫诶，我感受不到魔力，她只是普通女人。”娜娜望着那个不断尖叫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咒骂求饶也无法阻止自己脚下的柴火不断被火油浇湿。</p>

这个时候卢卡终于从纸上那些油墨小字里抬头：“你确定？”</p>

娜娜肯定的点头。</p>

“那你不打算救她？”卢卡好整以暇的撑起脑袋，冲娜娜挑起单边眉毛。</p>

“不是你说恶魔做好事很恶心的吗？”娜娜翻白眼，什么人啊这是。</p>

“懒得和你说，随便你救不救，反正烧的是你的同类。”说着娜娜就要把窗帘重新拉上。</p>

“别动。”卢卡淡淡开口，娜娜不自觉的停下动作，紧接着两件东西从眼前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快到只能看到空气里残留的两根线。</p>

原处闹哄哄的人群里爆出一声尖利尖叫，不是点火了，反倒是被五花大绑的女人从火刑架上滚了下来，来不及站稳又囫囵地向树林里逃去，期间踩到裙摆跌倒，她甚至没有时间站直，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了几步才又重新跑起来。人为了活下去，能爆发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p>

追上去的人群没跑几步就被轰然倒塌的火刑架绊倒，不知道谁点了火，金黄色的烈焰炸开，众人畏惧的后退，这一退一耽误的时间，女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p>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点火星灭掉，人们才看清楚刺穿行刑人手背的是一根羽毛笔，割断捆绑女人绳索的是几块小面值的铜板。</p>

黑色的马车渐行渐远，娜娜合上窗帘：“这样就够了？”</p>

“够了，只要逃向明天一切都会好的。”卢卡舒展了四肢瘫在座椅上。</p>

娜娜似懂非懂的点头，半晌忽然“啊。”了一声。</p>

“又怎么了？”已经在睡梦边缘的卢卡半睁着眼，不耐烦地问。</p>

“你刚才丢出去的是今天的找零吧，你完蛋了，我要告诉旺财！”娜娜狡黠的笑着。</p>

“唔，要命。”卢卡单手捂住脸，他这人强得不像人类，性格自我又散漫，自然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唯独怕麻烦，也怕旺财的念叨，随着旺财掌管钱袋子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啰嗦的程度也在逐年递增。</p>

最后娜娜也没有给旺财说，不是因为大发善心，而是忘了。马车前进时轻微的晃动，和秋日里晴朗和爽的天气实在太配，不知不觉一人一魔就这样睡了过去。</p>

不知道是谁的梦里，娜娜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那个女人除了低声轻笑便再不说话。本该是极其诡异的场景，内心却不断升腾起无限怀念来。</p>

他们同时睁眼，从比彼此眼中读到了这种残留的情绪。还是娜娜最先反应过来，手指绕着发丝问：“你就只有这一个梦境吗？”</p>

卢卡不言，也已经是一种默认。</p>

“喂，记忆这种东西，真的的重要吗？我已经活得都不记得以前了，甚至不知道我到底多少岁，你看我不是也好好的吗。”娜娜不懂。</p>

出乎意料的是，卢卡的回答是“不知道。”</p>

“你难道不是人类？”</p>

“因为不曾拥有过，所以不知道它究竟重不重要。只有等我想起全部因果，才能判断是否重要。”卢卡沉吟片刻，复又开口缓缓说道：“也正是因为曾经拥有，再失去，我才会这样执着。”</p>

娜娜吧嗒吧嗒的眨着那双大眼睛，显然对于卢卡绕弯式的哲学发言表示不解。</p>

“那个女人的名字，你一点都想不起来？”</p>

“嗯，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我唯一能确定是是，她都是我最重要的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