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屴囵第一次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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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快来，妹妹又开始吐血了。”站在浴桶旁边守着常念的常懋，急声唤道。</p>

屴囵的声音随后出现：“不碍事，这针灸配上药浴，药效加大好几成，她会吐血是正常的。”</p>

常懋：“啊？她已吐了好几次，这样下去能行吗？”</p>

屴囵：“看她造化。”</p>

“不过，好在她现在昏迷着，若是清醒状态下，应该会被吓破胆而活活痛死。”</p>

常懋：“所以这就是您要先把她打晕的原因？”</p>

屴囵：“当然；她现在还太小，如果是清醒状态，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住剧痛而死；所以才让在她昏迷时进行，反正药浴中我加了不少能吊着她命的好药材，死不了。”</p>

“只不过，”</p>

常懋：“只不过什么？”</p>

屴囵：“只不过是否成功，都得等到她醒来后才能得知；并且结果也只能是两种极端，要么她醒来就是一个练武奇才，要么就注定一辈子苟延残喘，寿元有碍。”</p>

常懋：“那要是等她稍大些再做这一步，是不是或许会好点儿？”</p>

屴囵摇头，道：“这事跟早晚没关联；而是她的身体缺憾本就很大，你想要彻底将她调治成正常孩童的身体，本就是强求。”</p>

常懋伸手用手帕擦拭常念嘴角的血渍，道：“我想她变好；我也想让她在我不在您身边时，好好替我给您尽孝。”</p>

屴囵瞬间想到常懋收养常念的事，心想：“所以她做这些，其实也是为了我吗？”</p>

这是屴囵为数不多体会到有人惦记自己的感受，第一次还是在常懋的娘身上体会到过。</p>

看着常懋十分心疼又自责的盯着木桶中的小儿，屴囵忍不住说道：“你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不管结果如何，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不用感到遗憾和自责。”</p>

常懋：“嗯，我知道；尽人事听天命。”</p>

屴囵对她这话并不太赞同，但这话放在这里安慰常懋却是最好的。</p>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而被扎成海胆似的常念，坐在黑漆漆的药浴中，此刻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神志也非常的清明，可却无法做出反应，更加没法表达出自己的感受。</p>

每次医治或者调治，屴囵都是边翻医书边治，常念怎么都感觉不靠谱啊~</p>

常念：。。。一边针灸一边药浴，这是人干事？</p>

一番如同生死拉扯后，常念的意识彻底消失，待到她再次苏醒时，就看到常懋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趴在床沿上边睡边时不时的抽泣。</p>

常念用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声音嘶哑的轻唤：“姐~”</p>

常懋恍惚间听到常念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就看到常念虚弱无比的看着自己。</p>

常懋：“妹妹，你醒啦？”</p>

常念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不等她再说什么，常懋飞快的站起身，朝门外跑去，边跑边欣喜的喊道：“义父，您快来，妹妹醒啦！”</p>

常念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欲哭无泪，。。。“我的亲姐耶，你给我喝点儿水再去喊人也不迟呀~我真的快干巴死了！”</p>

屴囵来的倒也快，快步走进屋，问道：“感觉如何？”</p>

“水~”常念咬牙从干出裂纹的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字。</p>

屴囵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神情十分紧张的常懋，道：“她说她渴。”</p>

常懋闻言，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手忙脚乱的从桌上倒了杯茶水，先是试了试杯中的水温，然后才坐到床边，扶起常念，将茶水喂给她。</p>

常念慢口慢口的咽下两口水后，才觉得自己好似活过来了一般。</p>

屴囵在一旁淡淡的说道：“她才刚醒，不用给她喝太多的水。”</p>

常懋点头，“好。”</p>

屴囵这才又问道：“现在感觉如何？”</p>

常念：“饿。”</p>

常懋听到常念说饿，连忙就想将她重新放回床上，打算去给她弄吃食。</p>

屴囵见常懋的动作，立马嘱咐道：“给她端一碗米汤来就行。”</p>

常懋点头应道：“好。”</p>

很快，房中就剩下常念和屴囵。</p>

屴囵坐到床边的凳子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常念，他的目光实在是太有攻击性，这让常念感到非常不适，不得不主动询问道：“屴掌柜？”</p>

屴囵十分嫌弃的撇嘴，道：“真是一块朽木，一醒来就只知道渴了饿了，你就没点儿别的追求？”</p>

常念 ：“嗯？？？”</p>

见常念一副呆愣痴傻的模样望着自己，屴囵强压心底的烦躁，说道：“懋儿给你寻来的那些上好药材，可不是让你昏迷几天，醒来就渴了饿了的而已。”</p>

“说说吧，现在身上有什么异样的感觉？”</p>

好似担心常念榆木脑袋听不懂自己的话，还补充道：“比方说眼睛比之前好些没有？”</p>

经过屴囵的提醒，常念这才发现自己的视力比之前好了许多，如果说药浴之前视物是标清，那么现在就是高清。</p>

常念点头，道：“好很多。”</p>

屴囵：“没了？”</p>

常念想了想，道：“又痛又痒。”</p>

这次连贯的说出一句话，不再有之前的那种钝涩感，这一变化，也让常念诧异，忍不住在心里想“国医就是不同凡响呀~”</p>

屴囵伸手，把手指搭在常念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片刻后，道：“嗯，虽然没改变你的体质，让你成为练武奇才，不过看来眼疾、口痴好了很多。”</p>

常念这次倒是真情实意的道谢：“多谢。”</p>

屴囵站起身，随意的瞥了一眼常念，道：“我用不着你的感谢，你要谢的人是懋儿。”</p>

“要是你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我定然不会饶了你。”</p>

常念：“是，我知道。”</p>

端着温热的米汤进来的常懋，问道：“义父，妹妹身体怎么样？”</p>

屴囵双手抱胸，道：“放心吧，她的眼疾已痊愈，口痴还需日后多久锻炼即可；只不过她的身体不是练武奇才，恐怕寿元一事并未得到改善。”</p>

常懋闻言，只觉得欣喜不已；在常念昏迷时，她在心里想了许多，随着常念昏迷的时间增长，最后她都在心里开始后悔起来，自己这么做或许错了，如果常念真的没再醒来，她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p>

没想到，常念不但醒来了，还治好了眼疾，口痴也能恢复正常，虽没有得到最初的期望，但只要没死就已经让她心中充满了感激。</p>

常念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常懋端着碗的手微颤，心中也是感触良多，“这种强烈的、热烈的在意自己的情感，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过了啊。”</p>

一晃又是半年，常念终是恢复成一个行动自如、说话正常的黝黑小女娃。</p>

可随着身体的恢复，常念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了头。</p>

每日卯时三刻，常懋就会把常念从床上拽起来，同她一起去晨练，她练功，常念扎马步；</p>

接着是姐妹俩一起做早膳，一起吃过饭后，常懋去上学堂，常念则是温习前一日学的新字，以及写大字，等到晚膳后，常懋都是要检查的。</p>

午时，常念会去厨房吃下常懋早上给她温在锅里的馍和菜汤，再小小地午睡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