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名曲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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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重阳节，起始于上古，普及于西汉，民间在重阳节有登高祈福、秋游赏菊、佩插茱萸、拜神祭祖及饮宴祈寿等习俗。</p>

大秦国秉承传统，同样在这一日举行了一些列祭祀活动，同时在长安城西侧之阿房宫举行大型饮宴。</p>

阿房宫不可谓不壮观，饮宴不可谓不热闹。</p>

阿城绵延数十里，甚至听闻达百里，只是可惜有不少宫殿并未完工或者荒废。</p>

上林苑，是汉室园林建筑，汉武帝刘彻于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在旧秦的一个苑址上扩建而成宫苑，规模宏伟，宫室众多，有多种功能和游乐场所。</p>

上林苑范围所属，东起蓝田、宜春、鼎湖、御宿、昆吾，沿终南山而西，至长杨、五柞，北绕黄山，濒渭水而东折，其地广达三百余里。苑中冈峦起伏笼众崔巍，深林巨木崭岩参差，八条河流流注苑内，更有灵昆、积草、牛首、荆池、东、西破池等诸多天然和人工开凿的池沼，自然地貌极富变化，恢宏而壮丽。</p>

虽然有些地方已经荒废，但丝毫不影响其景观。而阿城正是建造于渭水之南的上林苑中。</p>

苑内山水咸备、林木繁茂、更有禽兽鱼鳖，加之气势壮观，华丽古香的如神霄绛阙般的宫殿群，仿佛置身于仙境中，给人以虚无缥缈、浩瀚凌云之感。</p>

众人坐在阿城之前殿中按照官职大小依次就位，冯太守官职虽低，但根本不理会这一套，选择坐在了吕光身边。吃饭就是如此，与熟人在一起那叫尽兴，与陌生人在一起，那叫煎熬。</p>

冯雁敬酒其间，缠着太常韦逞打听了一番，原来项羽并没有烧毁阿房宫，而是烧了咸阳宫。</p>

因咸阳宫与阿城同处一条中轴线上，所以后人误以为是项羽烧毁了阿城。其实，咸阳宫位于渭水北侧，而阿城位于渭水南侧，同以沣峪口为中轴线。</p>

非常敬业的冯太守四处敬酒，只为泾阳县的瓜果蔬菜。</p>

冯雁的行为有不少人赞赏，但也有人挖苦讽刺，尤其东侧的几个苻氏宗亲似乎对冯雁很有敌意。回到座位向兄长吕光打探了一番，那些人都是大秦天王苻坚的子侄之辈。其中有一位对冯雁怨恨极深，竟是扶风郡郡尉牛奔的老丈人苻师奴。</p>

对此，冯雁颇为不解。苻坚只有四十余岁，他的侄子苻师奴怎么会当了牛奔的丈人？</p>

还是吕光的解释让冯雁茅塞顿开。苻师奴虽然是苻坚的侄子，但岁数相差不多。而且此人十五岁便成婚了，所生次女嫁给了牛奔。</p>

“古人虽命短，但该办的事一件没落下。”冯雁连连感叹。</p>

那群人中有一个人叫苻登，非常显眼，看上去威猛豪气。三十六七岁，与苻师奴年纪相仿，比苻坚小了五岁，却是天王苻坚的从孙。</p>

两个同龄人，一个是苻坚的从子（侄子），一个是苻坚的从孙。</p>

实在搞笑。</p>

冯雁正与吕光窃窃私语，不想被天王苻坚叫了过去。</p>

“冯爱卿虽居薄位，但心怀天下，乃是不可多得之能臣也！本王有意提升你为尚书郎，意下如何？”</p>

“啊？升迁太快了吧！”苻坚的话让冯雁大感惊讶。</p>

知道苻坚爱才心切，但也没见过这么心急的。</p>

苻坚身旁有几位妃嫔及不少侍卫，其中有两个长相异常俊美的青年男女，冯雁知道，此二人定然是从燕国归顺而来的清河公主与慕容冲。二人年纪都在二十上下，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貌若天仙、环肥燕瘦，如沉鱼落雁，又如闭月羞花。</p>

真可谓倾国倾城之貌。</p>

二人听到苻坚的话语同样面现惊异，清河公主上下打量着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心中有些震动，而慕容冲则略显敌意，眼神中似乎还有些嫉妒。</p>

对这种笼中之雀，冯雁根本不予理睬，对天王苻坚躬身一礼道：</p>

“多谢陛下厚爱，只是扶风郡还有诸多事务未能完成，还请陛下收回王命。”</p>

听闻此话，苻坚颇有意味地看着冯雁笑道：</p>

“既然如此那就从了爱卿，明日你到宫里来，本王有事问你。”</p>

“遵旨。”</p>

冯雁转身离去，在距离苻坚下首不远处看见了一人，正是大法师释道安。冯雁走上前深施一礼，释道安微笑合十说道：</p>

“没想到小兄已位居太守之位！非常人也！”</p>

冯雁老脸一红回道：</p>

“一切皆为虚幻，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p>

有时候，冯雁就喜欢显摆两句佛家经典，尤其在这位大师面前。果然，释道安双眼一亮，赞叹道：</p>

“繁华三千，看淡了便是云烟，小兄之悟境可谓高深也！”</p>

“相比大师相差甚远。”冯雁憋着坏笑说道。</p>

……</p>

“哎！”释道安看着冯雁的背影遗憾地摇了摇头。</p>

“冯大师”回到坐处将苻坚的话语对吕光说了一遍，吕光大为感慨地说道：</p>

“贤弟能得陛下垂爱乃是幸事，以后当尽心竭力为我大秦国分忧。”</p>

“多谢兄长劝诫之言。”</p>

冯雁与吕光再次交谈起来，可不知道的是，苻师奴始终恶狠狠地盯着冯雁，不时与周围几人密谋着什么。</p>

此时，场地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处走上来一位女子，一袭白衣，青丝飘飘，身材婀娜多姿，样貌十分美丽。</p>

这名女子的出现顿时引起众人一片赞叹。</p>

“原来是单瑶小娘子。”</p>

“听闻此女是赵国皇帝刘渊之后人。”一名官员惊呼道。</p>

另一名年纪较大的官员反驳道：</p>

“非也，此女乃刘渊最宠爱之单皇后族人。”</p>

“哦？单氏一族？”</p>

“是啊，此女乃匈奴皇室族人，不仅歌舞称道且识文断字，乃是不可多得之佳人。”</p>

“今日定要一睹风采啊。”</p>

……</p>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衣女子单瑶手持一把古琴款款而弹，并有歌声传来：</p>

“夜中星光，</p>

行人渡船无岸，</p>

伴徒剩清寒独步山涧，</p>

只任九曲回环。</p>

云中铮铮声断何人怒，</p>

惊涛拍岸指叩苍穹眉锁刀剑，</p>

泠泠十指，催动五弦……”</p>

冯雁细细聆听不禁有些诧异，在自己的概念中，“古曲”一般大都悠扬婉转，但这首曲子却慷慨激昂，甚至能感觉到其中的杀伐之气，实在少有耳闻。</p>

“甚幸，甚幸也！此曲乃不可多闻之《广陵散》，即便南晋有少有人会弹奏，没想到在我北秦之地竟有人会弹奏此曲！”一位精通音律的官员惊叹道。</p>

“真乃旷世名曲啊！闻之内心激荡，犹如征战沙场挥舞长矛。”</p>

众人齐声赞叹，神情颇为动容。</p>

吕光本身为将领，听到此曲亦感振奋，不由大声叫好。见冯雁怔怔出神遂扭头问道：</p>

“贤弟，你也谙熟音律，觉得此曲如何？”</p>

冯雁点了点头随口应道：</p>

“此曲本应天上有，怎会流落至人间。”</p>

“嗯？贤弟之言妙也！”吕光眼睛一亮，大声赞道。不仅是吕光，前方赵整、朱彤几人也讶然看向冯雁。</p>

此时苻坚频频点头，对身边的清河公主说道：</p>

“此曲甚为独特，爱妃觉得如何？”</p>

“妙哉，此乃不可多得之名曲！天王陛下可否将曲谱要来？”清河公主娇滴滴地说道。</p>

“呵呵，本王定为你讨来。”苻坚一脸宠溺地应道。</p>

宴席中，坐在吕光与冯雁前方，酷爱诗歌的秘书监赵整听得更是如痴如醉，不断摇头晃脑乐在其中。</p>

歌舞的演绎让众人兴致渐浓，苻坚看在眼里遂命人继续上酒。不一会，宫女们端着酒水及各色菜肴穿梭于宴席之间，阵阵清风拂过，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芬香。</p>

一曲终罢，宫殿中顿时响起一大片喝彩声，白衣女子单瑶正欲退下，无奈众人纷纷要求再演奏一首，单瑶看向一名礼部官员，该官员微微点头，单瑶只得再次抚琴。</p>